“如果,我是说如果,贾寅成成了最后剩下的那一个,我们也要有办法除掉他。”
“下毒就可以。”
千岚摇摇手指:“庄园里只剩你们两个的时候,在那么多死人之间,他会对你提起十二分戒备,乃至周围的环境,都会让他如履薄冰,他虽笨,却毕竟已在勖家呆了这么多年,对家人的提防心他是有的。更何况他的体格,你不是他的对手。”说完千岚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
安德鲁知道此时不是介意的时候,只定定地说:“总有智取的方法。”
“安德鲁,”千岚天真地眨眨眼:“要不要听听我的办法?我也想出出气呀。”
听到千岚这样说,安德鲁的心情好多了:“说说看。”
“到最后关头,蛮力才是唯一解。”千岚用手指在安德鲁手背上画着圈。
“可是……”
“你听我说嘛,谁说要我们亲自出马呢。”
“不能再引入其他人了,人一多,事情就容易变得不可控了。”
“人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不如动物。”
安德鲁眼睛一亮:“你是说,莫纳它们!?”
千岚得意地点点头。
莫纳是千岚的爱驹,那匹布琼尼马的名字,也是其余三匹马的“领”。几匹马从是小马驹时就来到了千岚身边,是由千岚亲手喂大的。都说马是通灵性的动物,在莫纳它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莫纳和它的朋友们一直以马术比赛用马的标准训练着,而且非常聪明,训练它们踩踏一个对象,并不是难事。”千岚胸有成竹。
“这是不是你的计划?”安德鲁眯着眼睛笑着看她。
“什么?”千岚愣愣的样子有些可爱。
“莫纳的使命。它来到你身边的使命。”安德鲁保持着笑容。
千岚报以嫣然一笑。
“最后的保底方案有了,过程你就不要过问,让我来挥,要相信我,好吗?”安德鲁再一次问。
千岚眨眨眼,凝视了对方好一阵,才点了点头。
这场谈话后的一段时间,千岚和安德鲁经常来到庄园训练马匹。最终,这些聪明又灵性的动物学会了把一个拿红苹果的人围在中间,并在安德鲁做出手势后,将这个人踩在脚下,并至少让其鼻子消失。
临近勖家例行度假的前夜,千岚与安德鲁拥吻,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曙光。
安德鲁最初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勒死桃乐丝,并伪装成是寅成的手笔,而后勖夫人肯定为其女儿报仇,然而动武的话,即便加上安德鲁,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寅成的对手。况且那样也会容易留下安德鲁参与遗产争端的把柄,惹人耳目,以后再想下手就会非常被动。所以必须只能是勖夫人与寅成之间的冲突对抗,且最好是勖夫人胜利。一个中年女性要比一个正值三十几岁的男性好对付得多。最后以“失去独女报仇后跳海”的方式结束勖夫人的性命,任务就算结束了。只是勖夫人为女复仇的环节,要由自己悄无声息地插手,必要时,要向勖夫人坦言自己知道桃乐丝身份的事实,并可协助她除掉寅成。
想到这,安德鲁再次在脑海中畅想与千岚、冒冒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谁知进入庄园后,刚刚安排好冒冒和千岚的假死,还未等安德鲁对桃乐丝动手,这个第三者就已经对冒冒下手了。
那天晚饭后冒冒肚子剧痛,甚至有轻微中毒症状,就是晚饭时坐在她旁边的桃乐丝捣的鬼。她并非想置冒冒于死地,只不过是想吓唬拿捏寅成。由于厌倦,寅成之前已多次向她出“结束了,请让我好好生活”一类的信息。而桃乐丝是绝对不甘心的,天真的姑娘,以为用他的妻儿相要挟,他便能抛弃妻子与她比翼双飞。这个自私的男人,只爱自己罢了,桃乐丝的青春、千岚的富贵,都是他“凭本事”得到的资源。当寅成通过短信质问她是否是她导致了冒冒轻微中毒,并得到确认答复后,桃乐丝只得到“你疯了”这三个字。
事后,勖夫人和桃乐丝爆了剧烈争吵,内容就是勖夫人对桃乐丝的训斥,指责她的良心,劝她悬崖勒马。吵到最后,桃乐丝对无法理解自己,也拒绝站在自己一边的母亲忍无可忍,把她狠狠甩在地上。彼时,安德鲁看到了这一幕。他多希望这一下,勖夫人就能摔死啊。
桃乐丝之前主动找上门要做家庭教师这件事,勖夫人事先并不知情。当自己的女儿坐在冒冒身边翻书指点时,勖夫人都要气炸了——她知道女儿和勖先生女婿的不伦之事,自然也清楚桃乐丝应聘上门的用意。自此她也多次建议千岚辞退桃乐丝,可屡次都被拒绝,包括这次假期第一天的努力尝试——千岚怎么会辞退桃乐丝呢,她是自己找上门的重要棋子和替罪羊呀。
千岚什么都知道。凡事生皆有利于我,这是她母亲,勖先生的原配教给她的话,即便母亲去世已久,这句话仍然是千岚前行的精神支柱。
可怜勖夫人,用心爱着勖先生,并未动过任何歪心思,对其身后钱财也无甚想法,却在勖先生生前被当作维护颜面的工具,勖先生死后被当作贪图遗产的年轻遗孀。最后,连自己的女儿也劝不住、救不了。
如果说冒冒的死,还有令寅成心碎的部分,那么不久后千岚的死亡,则让他有一种“遗产继承计划加推进”的快感。在遗嘱公布前实施一些行动,确保自己对勖先生绝大部分遗产的支配权,就要将勖夫人、千岚这些勖先生至亲一一除掉。
他是万万没想到,还未等自己出手,千岚这个最难除掉的家伙,就自己丧了命——虽然是以他们共同女儿的死为代价。但和勖家遗产相比,似乎……寅成打断了自己这种不是人的想法。
他夜里来找桃乐丝,并相信了桃乐丝微自己的辩解——冒冒的死和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