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就像方才她说过的一样,下毒这件事情纵然隐蔽,又怎知不会东窗事发,到时候她就可以挑个死法了。
就算,就算她真的那么运气好,顺顺利利地送闻人禀上路。然后呢,下一秒闻人禀的这些忠仆就能送她上天。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闻人禀这个狗东西的错。
时梧暗自磨牙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又苟了几年,人长大了,腿长长了,对于逃跑也更有经验了。
第二次出逃,star!
这一次她打听清楚了具体的路线,至于保暖物品、补给也都准备得充分,顺利地逃离了幽冥冰宫主殿分殿的范围内。
然后发现,圈外为什么比圈内还冷,如果说圈内是鹅毛大雪皑皑,那圈外简直是千里冰封一线天,环境也就是恶劣了个十倍吧。
时梧在雪原之中长途跋涉了十天,纵使朱火拼命护着,其中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她几乎要顺着路线摸到边境之时,闻人禀竟然见了鬼地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时候闻人禀的脸色真吓人啊,而当时的她连撕卷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以为自
己死定了。
可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自己的脸色看着更为吓人,整张小脸冻得青白一片,几乎没有了人气。
大殿之中,时梧蔫蔫地被人扶着,子书在一旁急得跳脚,她……她怎么又跑了!这一回还是主子亲自抓回来的,这该如何是好!
时梧被侍女搀扶着,偶尔略微仰头看到闻人禀黑锅如底一样的脸色,心想:爱咋咋地吧,她苟不动了。
就连闻人禀忍住脾气问她,到底为什么总是想着往外跑的时候,她也是硬邦邦的一句话摔到闻人禀的脸上,“因为这里太他妈的冷了,我是一个南方人啊!”
闻人禀听到时梧的话一怔,低头打量着自己骨节苍白的手,这里……冷么?
但是仔细看看时梧青白的脸色,他又隐约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太健康的样子,原来人是会被冻着的。
于是幽冥冰宫多了一处暖房,而时梧也多了一件红羽斗篷。
***
时梧搭着手,沿着雪地缓缓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这片雪野依旧苍茫一片,可是她已经能够很熟悉地在这里找到回去的路了。
步行不过十分钟,一个火红色的屋顶尖尖,便极其显眼地出现在了时梧眼前。
和时梧当初居住的那个冰雪屋不一样,屋内暖意融融如同春日,甚至屋旁五丈以内的落雪都有人扫得一干二净,和当初是大变样了。
回到屋内,时梧脱下红羽斗篷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了一碗熬在
灶上的姜汤仰头喝下。
喝姜汤这个习惯是在幽冥冰宫的头两年养成的,后来虽然有了暖房,但毕竟身处雪原,也会外出,也就依旧喝着姜汤,聊胜于无。
突然门外响起了子书扣门的声音,这几年她年岁见长之后,从稚嫩的小女孩脱胎换骨,子书自然也不再如同之前一般肆意往她屋子里窜,避嫌不少。
可是时梧总是给自己开小灶,这里的食物如同小鱼干勾住猫的鼻子一样,勾住了子书。
时梧见他成日望眼欲穿,便告诉他若要找她,来的时候记得敲门就是了,倘若方便自然可以让他进来。
来人果然是子书,一张圆润的小脸好奇地看着时梧手上的姜汤,一时颇为眼馋。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要知道时梧之前做过的一种叫奶茶的饮品,奶香和茶叶的清香融合在一起,入口丝滑,他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一时间风靡了整个幽冥冰宫。
想喝姜汤?那就喝呗。
时梧不以为意,“锅里还有呢,自己舀吧。”
子书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颇为轻车熟路的自己上手,待到姜汤入口。
子书方一气灌下去,又是一口“滋啦”地喷出来,衣袖掩着口,咳嗽个不停。
时梧拧眉后仰,也是心有余悸,幸好她站的偏,不然这是倒的什么霉。
子书一边呛的慌地咳嗽,一边疑惑地问她,“你怎么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啊。”
时梧不急不缓地把手上的碗放下,
嫌弃地斜了他一眼,回答道,“姜汤暖身子。”
子书不可思议地看她一眼,又是故意皱着眉头夸张地打量整间屋子,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何意,“你可真是怕冷啊,这又是千年罕见的红羽斗篷,又是愣生生在幽冥冰宫里造出了这暖房,如今还要喝这劳什子难喝的东西……”
时梧不置可否,病从寒气,她的这套观念,他们不能理解很正常。
姜汤喝了,家常也拉了,子书临走前突然对时梧说,“对了,主子交代我让你天擦黑的时候去一趟幽冥宫,就是那主殿前边。”
天黑过去?那多冷啊。
时梧下意识皱眉,“有什么事吗”
子书活泼地对她挤挤眼睛,“你去了就知道啦。”说要人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