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赵嘉树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是家里的长子,平时除了赵汝民,就属他的话最管用。
听到兄长的话赵贞竹眼睛都红了,急急上前,“哥,你好好跟她们说说吧,我说的她们根本不听。”
话落,连忙拾起地上的一条鱼放进水桶,拎着去找人换米了。
钱氏不高兴地沉了眉眼,但到底碍于长子在场没有作起来,只是沉默着继续手里的活。
赵嘉树挽了袖子要上前帮忙,被钱氏阻止,“君子远庖厨,这不是你该干的活。”
话落,对偷偷摸摸想要走的赵孟春道:“你去扯些紫苏叶回来。”
紫苏叶有很强的去腥效果,又有一种纯天然的香味,搭配煎鱼炒螺蛳可谓之一绝。
只要别叫她处理鱼做别的什么都好。
赵孟春雀跃着跑了出去。
钱氏这才嗔怪的瞪了赵嘉树一眼,“你妹妹的话哪里说错了,我们难道不是被林增拖累的?”
赵嘉树苦笑,“娘,爹当年从员外郎升官侍郎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您那时候说林大人是我们家的恩人。”
“那是你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就算没有林增你爹他也能升官!”
“真的吗?”赵嘉树问道。
钱氏眼神闪了闪,色厉内荏地吼道:“当然是真的。”
赵嘉树沉默着没有说话。
在扔块板砖出去就能砸死个五品官的京城,多少人一辈子到死都只是个五品,像他爹这样一没家世,二没背景,却能做到正三品,靠的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官场是不讲是非的,跟对了人吃肉,跟错了人挨板子,这是规矩。
这个规矩,赵嘉树知道,赵汝民知道,钱氏未必不知道,只是女人嘛不论是眼界还是心有格局总是有限的。
“娘,这些话爹跟前您一句也不要说。”赵嘉树叮嘱道。
钱氏抬头,恰在这时赵汝民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嘉树是知道他爹去找闻妤说事的,见他这么快便回来,起身迎上前问道:“爹您见过闻婶了?”
赵汝民点头,“见过了。”
赵嘉树被他爹语气间的沉闷惊了惊,不由得问道:“爹,出什么事了,看您气色好似不大好。”
赵汝民却是欲言又止,末了摆摆手,“没什么事,我累了,我去屋里躺会儿。”
话落转身朝着茅草屋走去。
钱氏看着自家男人的背影,默然片刻后,将手里的鱼往盆里一扔,“等会孟春回来,让她把鱼收拾好了,我去看看你爹。”
说完洗了手解下身上的围裙便跟着进了屋。
赵嘉树默默坐了下来,抓起盆里的鱼继续处理。
稍顷,耳边却响起钱氏夹着怒意的声音,“她自己要作死,死去好了,连累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