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破布。”婉儿灵机一动,就将地上粗布割成数段,三人合力捆接起来。
刘九与刁狗儿周旋良久,接过布头,同张予之合力,将其死死拦住。
用力一拖,拽到柱子边上,快绕了几圈,终于将其缚住。
刁狗儿血流不止,顷刻将全身的布条也染红了。嘴上却依旧乱吼乱叫,凶恶地看着几人,像是随时要扑上来撕咬。
婉儿不忍直视,当即背过身去。
“太可怕了,世间真有此等邪术。。。。。。”
归弢细细端详着这个怪人,用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眉头紧锁之间,不禁大感慨。
张予之不解道:“此话何意?难道他是被人用旁门左道的法术控制了?”
“嗯。。。。。。”归弢细细说了起来,“我曾在古书中看过,西域有一种失传已久的秘术,能用药物炼制活人,使他们失去神识,茹毛饮血,不惧疼痛,无畏生死。如此以行杀戮之事,强过常人百倍。”
“看他这样子,与书中描述得别无二致。何人有此能耐,用来做这丧尽天良的恶行。”
“少庄主所说不错,我认得这人。”
刘九接话道,遂将前事相告。
那次他在集镇上遇到刁狗儿一伙,对方有五六个人,被自己几拳就放倒了。但现在刁狗儿变成这鬼样子,仿佛脱胎换骨,一个人就已经难缠得紧。
而且他后来再次去时,却不见了他们踪影。问起旁人,都不奇怪,反正近来不时有人失踪,都说他们是被女鬼吸了阳气,反而拍手叫好。
归弢听了,惊道:“我在山上也听道长们说过,山下颇不安宁,常有壮丁神秘失踪。有人家求他们前去驱鬼寻人,都是无功而返,难不成与此有关。”
“极有可能!”刘九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女鬼作祟,是有人把他们抓走,拿来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张予之和婉儿都感到不可思议,把活生生的人用药物炼成这个鬼样子,世间竟有如此恐怖的事!
“那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么?”婉儿问道,“他只是被药物毒害了,也不是成心要来杀我们的,如今伤这个样子。。。。。。”
刁狗儿惨烈的吼叫声仿佛一把巨大的钩子,将她整个心脏都吊在半空,惴惴不安。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药就必能配置解药。”
“不过这邪术年代久远,解药配方还要从古书里去找,只能说希望渺茫。而且他伤势过重,血尽流干,也撑不了多久了。”
归弢如此说完,三人听了,都没有说话。
眼看过了近半炷香时间,怪人声息渐止,脑袋慢慢耷拉了下去。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将他埋了,尽快走吧。”归弢摇了摇头道,“一路之上,定要加倍小心。”
四人于是将尸体解下来,在林中挖好土坑,埋了进去,又各自整理好了衣物。
回看了一眼这座荒观,默然无语。
道观里的人究竟去了哪里,各人心中都已猜了八九分,只是不愿说破。
天已大亮,匆匆下得山来,半日里来到一处集镇,名唤六里铺。
悄摸来到市集上,现官府正张榜缉拿张予之和刘九。
道是归云庄勾结天道盟作乱,朝廷精心部署,一夜歼灭反贼。贼张客山伏诛,一十三处堂口全部被剿,大小头领皆已伏法。
张予之咬牙道:“狗朝廷,你们千余人马也挡不住我义父,竟厚着脸皮说他被你们杀了!”
又想到盟中多位叔叔全部遇难,一时更加悲愤,难以自抑。
刘九皱起眉头:“必是地方官与军队串通一气,谎报功劳。那晚许多兵卒在场,且被师父杀得落花流水。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如此颠倒黑白,实在无耻。”
归弢看出端倪,宽慰道:“贤弟,朝廷腐败无能,昧地谩天,这告示信不得。天道盟哪有这么容易被剿灭,只要你振臂一呼,定能东山再起。”
“张大哥,你要振作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不是?”婉儿也柔声抚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