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语带嘲讽道:“你我之间只有利益。”
她指腹微微摩擦着袖口匕首,哪怕被蹭出血来也丝毫不在意,只不着痕迹拢住袖中的利刃:“另外绿荷一事,质子还没给本宫交代。”
郑晚瑶想,既然无法命人暗中杀死沈霁临,那便试试看光明正大杀了他,毕竟春日宴上难得有男主死亡风险的警告。
即便他依旧不死,郑晚瑶也能叫他脱一层皮。
沈霁临并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他闻言道:“当初淮南王醉酒后不知所踪,我虽然没有从他手中得到有效信息,但是意外拿到了绿荷与齐国互通的书信。”
郑晚瑶神情古怪:“……”还真够意外的。
她一眨不眨盯着沈霁临的眼睛:“本宫听闻淮南王回齐途中,遇到死士埋伏,身受重伤废了条胳膊。”
面对少女探究怀疑的目光,沈霁临只是无辜道:“那还真是遗憾。”
微风拂过他宽大衣袖,似有梅花清香浮动,沈霁临分明在笑着,此刻却有种疯狗的气息,仿佛只要有人敢招惹他,他就敢咬断那人脖颈。
沈霁临从袖中拿出几封薄薄信纸递给她:“这便是其中往来的书信,证明绿荷等人确实是齐国探子,就连我时至今日也才发现。”
“可惜只找到了这些,要不然的话,就能帮助殿下打探更多消息。”
他神情似是遗憾。
“无碍。”郑晚瑶随手将这几封信收起来,她打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绿荷作为幌子,让沈霁临去参加春日宴完成任务。
不过如今既然有了这几封信作为辅证,那么绿荷就必死无疑。
她缓缓朝少年接近,佯装出要将一把钥匙递过去的模样,少女言简意赅道:“藏书阁进出自由。”
郑晚瑶很清楚沈霁临是想要从藏书阁中,寻找到关于他生母的事情,然而少年永远也不会再找到了,因为她早就提前将那些书籍焚烧得一干二净。
黑莲花让她不痛快,那她便不会叫他诚心如意。
沈霁临薄唇轻启:“多谢公主。”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他看见迎面而来的少女拿着钥匙的那只柔夷白皙漂亮,春雪似得通透明朗,让人不自觉想要十指交握,因此也就并没有注意到,神情平静如水的少女,此刻另外一只手拢在袖中蓄势待发。
快要接近沈霁临的刹那,郑晚瑶惊呼一声,佯装不察往前栽倒。
“砰——”
沈霁临大抵也没想到少女会栽倒过来,他本应该见死不救,冷眼旁观看着郑晚瑶摔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匍匐难堪。
然而他却下意识伸出手扶住她。
肌肤相触的刹那,沈霁临闻到一股浅淡的薄香,比之硬邦邦的胸膛,少女触感柔软,让他想起从前跟狗抢食时,看到过富贵人家手里拿着的棉花糖,同样像是云朵一样绵软。
可实际上,郑晚瑶跟洁白柔软之类的词语并不沾边,与之相反的是,少女拥有一颗漆黑又冷冰冰的心脏。
郑晚瑶仰头朝他笑了笑:“多谢质子。”
话毕,她手中利刃划开了沈霁临的脖颈。
血液瞬间喷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