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宵!”几位长老大惊失色,鸿轩上人离得最近,立刻飞身上前接住了坠落的君无渡“玉宵,你怎么了?”
惊鸿仙子见君无渡双眼紧闭唇边带血面色竟然灰白如斯,立刻紧张地说道“快带去大殿。”
鸿轩上人立刻把人抱到了身后的偏殿。
几位长老表情焦急地等着惊鸿仙子把脉完,鸿轩上人神情略带焦急地问道“玉宵如何了?”
“气血凝滞不畅,灵气紊乱翻涌……”说着她撩起了君无渡的袖摆,血肉翻飞,只见那露出的半截手腕竟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这谁人敢如此伤他!”灵虚道人怒目圆瞪。
“这并非外人所致。”惊鸿仙子复杂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君无渡,长长地叹了口气“外伤好治,心病难医……”
鸿轩上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惊鸿仙子“你是说,他还没有放下南枝那个逆徒?”
惊鸿仙子没说话。
“真是岂有此理!他心性一向坚韧过人,常人难以比拟,怎么会放不下一个总是四处闯祸的弟子?”鸿轩上人一甩袖袍“当初她还入魔刺玉宵一剑,本就死有余辜!”
惊鸿仙子沉默了半晌,拿出秀帕擦了擦君无渡唇边凄艳的鲜血一边缓缓说道“越是压抑克制心性超乎常人的人,到最后爆发之日才是真正的难以想象。”
“……”
鸿轩上人冷哼了一声“如此便由着他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现
在只有先把伤治疗好,别的只有等他醒来再说。”
“也只有这般了,今次一定得把他的内伤好好治疗,否则再拖下去定有隐患!”鸿轩上人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等他醒来你第一时间告知于我,我得好生规劝规劝于他!”
惊鸿仙子点了点头。
心中却也很清楚,以玉宵的性子,旁人如何说与收效都微乎其微,除非他自己愿意走出来!
想到这段时间里玉宵处处异常的行为,惊鸿仙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她几乎是在问仙峰和朝霞峰两头跑。
君无渡许多的沉积旧伤都堆积在身,外在看起来到处是伤很是吓人,实际上内在才是真正的破败如烂棉絮,像是一面千疮百孔的墙。
担心他醒来不肯配合治疗,惊鸿仙子特意加了几味让他能放松心神沉睡的药。
怕又发生上次那般不告而别,她更是让让岑子矜和晏元询两个弟子在房间里轮流守着。
如此五六天下来,他身上的旧伤大多拔出了个干干净净,只是那些旧伤伤及了根本,这番治疗下来也影响了道行根基,需得至少静养半年。
等给君无渡喂完药,看着他已经清醒了一些,惊鸿仙子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玉宵,这半年无论有任何的事你都得待在问仙峰好生修养,为了日后的大道你可切莫再乱来了。”她没好气地说了句“如今你这身体孱
弱,你再乱来我可不一定还能治好你。”
君无渡缓缓地掀睫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玉宵”惊鸿仙子还要再说什么,鸿轩上人大步地走了进来“你身体可感觉好些了?”
床榻上的君无渡点了点头。
“你说说你,为了个逆徒……”鸿轩上人的话还没说完,惊鸿仙子猛地咳嗽打断了他。
顿了顿,鸿轩上人改口说道“玉宵,现下什么都不多说了,你得把身子好生养好,魔族那边最近频频动作,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鸿轩上人深知君无渡的性子,天地不仁苍生为念,在苍生和私欲面前他最是拎得清轻重,为了天下苍生即便心里难受也会打起精神来,更何况是一个被逐出宗门的弟子而已。
“明年开春又是宗门遴选,届时你好生再挑选几个资质上佳的弟子,你座下弟子实在是有些少,你看冲虚座下如今已经近百名弟子了,而你就这三瓜两枣的,凄凄凉凉的也太不热闹了!”
见君无渡闭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鸿轩上人也不生气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玉宵”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站在明暗的光线里说了句“大道无情!登上仙途之人必将斩断一切牵念,包括我们也是阻碍你大道的拦路石,有些情分当断则断你必须得习惯。”
“师兄”
君无渡睁开眼,凤眸像是看着鸿轩上人又像是看着不知名的何处地缓缓问道:“若这世间再无牵
挂之人,那我修习法术又是为何?”
鸿轩上人铿锵有力地说道“大道,苍生!”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君无渡“玉宵,你道心竟已开始动摇?”
君无渡再次闭上眼,像是不想再回答。
“天地不仁,苍生为念!玉宵,你可莫要为了一个弟子影响了心境!”
鸿轩上人走了,始终不发一语的惊鸿仙子却暗自垂下了睫。
她太了解玉宵的脾性!
好一会儿她才看向君无渡“玉宵,人死不能复生,再大的悲痛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你肩负着守卫苍生的责任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这条大道注定越走越孤独,高处不胜寒能陪在你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你要早些习惯。”
看着君无渡始终没有睁开的眼,她暗自叹了口气在床榻上放了一个红色的小瓶,“这粒丹药不到生死关头切勿使用,它虽能让你恢复□□成的修为,却只是暂时的,后果却会导致经脉寸断灵力全无,只能如凡人。”
说完,她提着药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