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在乱溅的水花中问他:“你疯了吗?”
冯卓铖:“快了。”
他变本加厉地擦她胸前的吻痕,力道重得仿佛要磨下一层皮来,江乐后脑勺往后猛地一顶,冯卓铖意料不及,往旁闪避,手臂松了点力,江乐回身一踹,冯卓铖高大的身躯撞在玻璃隔断上,而浴室地滑,她双手受限,无法保持平衡,也朝着他的方向砸了过去,一切好像在电光石火间,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冯卓铖摔在地上,她摔在他身上。
两个人沉默着,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太快了。只有砸在瓷砖上的花洒弹跳喷射,扭着软管胡乱呲水,隔断上方有块摇摇晃晃的碎玻璃被水柱一冲,掉了下来,冯卓铖抬臂挡了一下。
江乐整个人都被圈在怀里,没有沾地,她刚想支起上半身,被冯卓铖按住。
“别乱动。”他解开她手腕,勾上自己的脖子,一手抄她膝弯,一手扶墙,站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
“出去再说。除非你脚不要了。”
江乐低头,冯卓铖躺过的地面混杂着丝缕血水,淅淅沥沥流向最低处。
其实摔倒的瞬间,冯卓铖本可以站稳,如果不将她拉进怀里的话。
她没摸他后背,摸了下他被划伤的小臂,“你还好吧?”
“不好。”冯卓铖冷声道,“难为你还管我死活。”
江乐安然坐在床上之后,终于看清冯卓铖背后是什么状况。
他的衬衣后腰处,西裤屁股处,几乎被玻璃割成了布块,连内裤也不能幸免,裤子不显色,但浅色衣服上满是斑斑血迹,不少碎玻璃渣还扎在他的皮肤里,十分凄惨狼狈。
江乐皱眉抿唇,憋住笑意,正给司机打电话的冯卓铖看她那样就来气,“装,再装。江乐,你有没有良心?”
江乐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冯卓铖抓起一旁的干衣服扔在她头上。
凌晨三四点的医院急诊门可罗雀,江乐坐在一旁,等医生给冯卓铖清创、上药、贴纱布。
有几处较深的伤口要缝针,医生操作时,江乐起身往外走。
冯卓铖扭头看她,“你又想去哪?”
“买水。”江乐说,“有点渴了。”
她给冯卓铖也带了一瓶,因为他只能趴着,还贴心地准备了吸管。
冯卓铖喝完,照样没什么好脸色,他不准江乐离开他视线。
“没照顾到我好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哦。”
她本来也没想走。
冯卓铖当天就带着江乐飞去了港城,车辆沿着公路蜿蜒开上群山中的一座,停在山顶一幢现代风的独立别墅前。
说是让她当护工,冯卓铖根本没下车,将她放下便扬长而去。
一连几天,偌大一栋房子,除了零星几个沉默寡言的佣工,只有江乐孤零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