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之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并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要去摸她的头,却在要触碰到时顿住了手。
她的头一向是乌黑浓密的,此时看着,竟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崔道之收回手,缓缓垂了眼。
那边大夫正要离去,却被赵贵叫住。
“劳烦大夫现在这里等一会儿。”
大夫虽觉得奇怪,但以为是崔道之还有什么话要问自己,便点了头,在厢房等候吩咐。
半柱香后,当大夫看到崔道之背上的伤时,不禁吓了一跳。
这打的人是下了狠手啊,虽不能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但也差不离了。
二爷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在里头那么长时间,不仔细看,面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这功夫可非一般人可比。
他摒心静气,拿了药给崔道之涂抹上,又开了些汤药,以免因伤口溃烂,他夜里热,就要退下时,却被崔道之叫住。
“你今日可听到什么传闻”
大夫一愣,抬头恭敬问道“不知二爷说的传闻是”
崔道之一双鹰般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直把他盯得浑身冒汗
“二爷”
半晌,崔道之收回视线,一边系着盘扣一边抬手“去吧。”
大夫行礼,一头雾水地离去。
崔道之收拾妥当,坐在椅子上,这时赵贵上前道
“二爷,他”
“他没撒谎。”
在朝堂上混这么长时间,他这点决断力还是有的。
赵贵点头“既如此,那便说明那消息传播的时日尚短,传播范围有限,奴才叫人去外头查探的结果也是如此。”
“只是二爷,若要查处源头,怕是不容易,这次,他们很谨慎,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崔道之眸色渐深,没有吭声。
此事,不过就是那些不想要崔家得力的人的手笔罢了,而这样的人里头,又有几个是尤其盼着他死的,这样一看,此事的最大嫌疑人,他心中便有了眉目。
然而如今,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要灭掉消息的传播,同时要让这消息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谣言。
崔道之道“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赵贵连忙上前道“二爷放心,此事已经没人敢在外边胡说。”
闻言,崔道之点了头,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盏。
无论这事是谁传播出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这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会怎么样。
他和秀秀要面对的敌人,也只有皇帝而已。
朝中又起来苏标这样的将领,但大梁各地大大小小的叛乱不断,戎狄虽元气大伤,但仍旧算是个威胁,这样的情形下,皇帝暂时不会动他,散布消息之人怕是并不清楚这一点。
那么如此情形下,依照他们这位陛下的脾性,听闻此事后,第一反应会做什么其实不难猜到。
崔道之手指敲击着桌面,眸色渐深。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夜色便悄然降临,赵贵点了蜡烛,刚放置崔道之身侧,便听一人慌慌张张跑到屋前。
他打眼一瞧,见是专职传话的小厮。
“可是有事”
那小厮站在夜色中,拿袖子去擦头上的汗,急声道
“二爷,殿前都指挥使苏大人和兵部侍郎薛大人带着人来了,说是说是来缉拿要犯”
端坐在那里的崔道之猝然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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