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便是规矩。岂能因人而废,不过多等一阵便是。”
弟子一脸钦佩,继而犹豫了下,看向钟桐君:
“师姐,方甫听一些士子风传,白堤那边……”
钟桐君下巴轻点,神色郁郁。
墨林弟子心下一沉,想着方才听到的议论,忍不住问:
“不知那个‘禾’公子,是怎样的打扮?可是戴着斗笠,身披青衫,个子大概这样高……”
他描述了一番。
钟桐君愣了下,这位才乐师美眸诧异:
“师弟怎么知道这样清楚?”
墨林弟子迟疑道:
“方才进门打擂,言称与屈师兄较量的那人……也是这般模样。”
这下,不只钟桐君,连高明镜都愣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诧异与荒诞。
“想必……只是巧合。”高明镜沉吟了下,说道:
“这本就是极寻常的打扮,至于年纪与身材,这边读书人也都相仿。”
嘴上说着,可心中那个疯狂的想法却如野草,不可遏制疯长。
这时候,紧闭许久的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沉重的木门折页声里,喧嚣议论声淡去,一道道目光投去。
原本席打坐,或蹲在墙根的读书人们精神一震,围拢过来,准备鉴赏。
神都多风雅之人,抛开胜负心。能这般肆意欣赏墨林画师手,于爱书画之人来说,乃饕餮盛宴。
“出来了,出来了。”
“诸君,当一饱眼福。”
“不知屈画师又改用何种技法。”
议论声里,读书人们翘以盼,如同被投喂的母鸡。
然而,预想中一名小厮捧着画卷风风火火跑出的画面并未出现。门内,以须皆白的老者为的一群鸿儒,竟结伴走出。
手中捧卷。
神色昂扬激动,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这……”
读书人们面面相觑,不知生了什么。有部分士子皱眉,隐隐意识到不对劲。
“李兄,韩兄……这老夫子们怎么亲自出来张贴?”此前,驾车来报信的白胖士子诧异。
在他身旁,其余两名同窗也面露不解。读书人是个圈子,自然知晓老夫子们名望位。
高明镜抬眼看去,心中不安涌起。
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下,在蓦然安静的气氛里。白须老夫子气沉丹田,双手捧卷,喝道:
“此一场,神都禾先生优胜!”
神都……胜了?
在墨林最引以为傲,最无懈可击的画道上,神都有人挑擂成功?屈楚臣……输了?
门口的读书人,乃至闻风而来附庸风雅的民众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其余老夫子异口同声,整个现场才轰的一声,沸腾起来。
“赢了……我们在画道上赢了墨林……”
“多少年来,若我没记错,还是历年演武次!”
“李兄……我好像听到,屈楚臣输了。”手持折扇的读书人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