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
因为老太太的生日宴,今夜的烟花秀,是兰家下了令的。
此刻烟花绚烂五彩斑斓,在夜空响彻,砰砰砰的,从?不远处传来,落地窗倒映出男人的姿势,他握着手?机,整个人略显醉态,懒洋洋的倚在柔软黑色真皮沙里。
电话持续响起?几声没接。被他放在了褐色的茶几上。页面显示的赫然?是几个字——21岁。
兰濯风修长的手?指把衬衫的袖扣解开,随后将袖口挽起?来,露出劲瘦的手?臂,深邃的眼?眸始终望向手?机屏幕,当袖口挽到最后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空荡的房间,响起?女生温柔的声音,那瞬间,维港的烟花再次燃爆,五彩斑斓的烟花将整片海岸照亮,震耳欲聋,不知道是思念,还是烟火。
许久没有回应。
孟浔不知道为何,兰濯风会在深夜打电话给她。
但是她觉得没人会在深夜里闲来无事叨扰,所以她安静的等待电话那头?的人回话。
不知多久,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出声了。
“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校庆?”
他大半夜的打电话来,居然?是关心学校的校庆?
孟浔愣了好一会儿道:“没那么?快。才?刚选主?持人。”
说?起?主?持人,孟浔就满肚子的无奈。
她是被新辅导员生拉硬拽过去?的,拉过去?时才?知道是让她也参加主?持人的选拔活动,孟浔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不适合这种活动,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辅导员苦口婆心,劝了好久,最后说?给个面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这才?刚刚大一,她犯不着去?得罪辅导员。
应了下来,便换上?了辅导员有备而来的白衬衫、黑裙子,站在舞台上?,跟着读了篇稿子。
孟浔起?初只是想应付应付,就当如了辅导员的心意。
所以很随意的读稿子,没有任何展露锋芒的表现。
但是她不知道,正是她这股与世无争、绝尘绝世的气质,还有那声声句句的柔腔软调,在一众刻意突出自己,失了重点的选手?中?,脱颖而出。
辅导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孟浔,等她的答复,直至现在,她仍想不出什么?点子拒绝。
“你也去?了?”
兰濯风似随口一问。
他怎么?知道?
孟浔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有骗他,其实也没什么?好骗的。
“辅导员拉我去?的。”孟浔揪着手?指玩,边说?:“我现在想找个借口拒绝。”
兰濯风听出了话外音,她已经被通知选上?了,所以才?苦恼,该如何拒绝。
“搭档是个男的?”他又问。
有点莫名其妙。
孟浔默了片刻说?:“嗯,主?持都是一男一女。”
什么?叫做“都是”。
好像在嘲笑他是个老古板。
想起?照片里的男人,他便有些心口闷,这种感觉其实不算陌生,在孟浔身上?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电话里听见她和另外个男生的对话时,第二?次是刚才?看照片时。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应该。兰濯风抖了根烟,拿起?火柴盒点燃,然?后火柴棍被他弹进垃圾桶,他闷闷的吸了两口。荒唐到参和她的这些学杂事,给她出主?意:“要拒绝很简单。”
孟浔有些惊喜的声音响起?:“你有办法?”
他当然?有办法,左右不过是她找任何借口,他都让峻叔一个电话过去?,让学校不要添加她的学习压力就可以推辞掉她主?持人的差事。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费脑子。
可兰濯风不知道吹了维港哪边传来的风,脑子有些抽筋,自己问完都觉得摸不着头?脑。他吸了口烟,尼古丁的味道令他脑子麻木,他问:“你是不想和男生搭档?还是不想主?持?”
他问自己,到底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好在他这么?问,只会令人觉得他是想了解的深彻些,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只是可怜孟浔被他欺骗。
被卑劣的他带到假想敌的纠缠里。
“我不想主?持,”孟浔看了眼?对面翻身的徐小?眉,怕吵到她,于是穿上?拖鞋推开玻璃门?往阳台走,她刚走出来,风就给她醒了个神?。
齐肩被吹起?来,又贴在锁骨处。她站在阳台吹着风,把有线耳机插上?戴到耳边,随后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看楼下恋爱的小?情侣正在宿舍楼下难舍难分,不由觉得好笑。
晚风徐徐,她烦躁的心里有些释然?,那些白天不能说?出口的苦水,在晚上?翻江倒海,她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早在她推拉玻璃门?的时候,响起?的吱呀声,就让他心头?一动,他好莫名其妙,居然?跟着走到了阳台处,这里能更好的看见维港的灯火和烟花。
他握着手?机,坐在凉椅上?姿态闲散,一锤定?音道出她的心理?:“是害怕被人盯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