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反驳:“好看。是你审美不对。”
她还是这样。
强硬而且生硬地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
言许微笑凝视她几秒,最终侧身让她进门。
室内的暖意驱散淡墨身体上的些许凉意,她想问的太多,却最终只是在言许关上门之后,从背后抱住他。
小心翼翼的。
用她全部的体温,和所有的感情,用她当年惯常的偷袭盛清和的姿势。
背后的身体太过柔软,言许站着没动,看到玫瑰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她的来意。
她的声音,和他五年来夜不能寐时耳畔响起的那道一模一样,她唤他:“清和,是你吗?”
那是他丢掉很久,再不想捡拾起来的名字。
那是他一度徘徊在死亡边缘时,最舍不得的声音。
淡墨不知道。
多天以前,纪式薇曾经和言许很严肃地交谈过。就在他因为那个情爱妄想症的病人钟林,去警局的时候。
“淡墨有过一个很爱的男朋友。我没有见过,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纪式薇陈述完,言许点头:“看得出来她有一段过去。”
“那人死了之后,她把自己活成了那人的样子。她说自己从前刻薄、刁钻,简言之叫做坏。后来因为那人,变得温和、良善,成了好人。她想用那人爱她的方式,去爱别人。她很努力,但是时隔越久,怀念就越多。所以她越来越像那个人,假装她是他,就能安慰自己多一点。”
纪式薇自己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而且一向坦诚而直接:“我非常不希望自己的身边人是小白菜或者卖火柴的小女孩或者是要变泡沫的海的女儿,但是我也不希望她将就。”
“我觉得你看起来还算个不错的人,我希望你能坚持追她久一些。”
那时一地阳光间,他告诉纪式薇:“如果我是那个人,知道有人这样爱我,我一定会活着回到她身边。”
一室寂静。
淡墨做过很多设想。
她想过自己见到盛清和,他会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想过她自己会失控哭诉,对他表白这些年的思念和追悔。
或者他无法释怀她的背弃,她认不出他时,他近身上前;她知晓他的身份后,他会漠然相对。
都没有。
五年。很多大起大落的情绪中间都曾在孤独难耐的夜晚歇斯底里的爆发过。
当她期盼的奇迹发生,只剩前所未有的平静。
言许坐在她身旁,自那三个字“很难看”之后,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他还是像前几天那样塞一杯温热的牛奶到她掌心。
一夜之间,他从追求者言许变成她念念不忘的盛清和,也挑起了她体内很多掩藏已久的不良因子。
她吸了一口温热的牛奶,突然侧身双手拥住他的侧脸,对准他凉薄的唇瓣凑了上去。
她转而握着他的手,直视他的双眸,话里是赤裸裸的见色起意:“要不要?”
言许摇头。
淡墨却直接将其推倒在沙发上,捂住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