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火灾一向敏感,无法控制自己提起的心。
她在现场绕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却在准备上车离开时,被人力道轻柔地拍了一下肩。
她一回头,言许正一脸温和地站在她身后。
他好像习惯了笑,可她总觉得他眼睛里的光,都是支离破碎的。
“在找我?”他的语气无比笃定。
淡墨稳了稳心神,想起他后背那片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疤,压抑着狂跳的心脏问:“身在火场里的人,在大火肆虐的那一刻,是什么感受?”
她看到言许眼底的光闪过凛然、戚哀、温情、不舍……
最终,他却从中选择了无畏:“那个时候我很忙。”
淡墨不解:“嗯?”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我的她怎么办?会难过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他又贴近一步上来,突然搂过她。淡墨神色一晃,他已经拿走一个拥抱,而后退回原本的位置。
甚至还问她:“如果我刚才吻你,你会揍我吗?还是直接吓死过去?”
最终还是纪式薇在崔亭沉默后的攻城略地下,溃不成军。
她的心情原本在面对崔是安之后荡到谷底,睡过崔亭之后,明显好了起来。
崔亭虚拢住她的肩,贴在她耳侧轻声细语带些可怜的意味。
纪式薇一巴掌派拍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大灰狼扮小白兔,很违和知道吗?”
崔亭抬手摸她的侧脸:“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让你陷入未知恐惧的境地。”
他绷紧了脊背,望着面前纪式薇那张每一寸眉眼都细致如画的脸:“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在你足够了解我的那一天,就是你迫不及待离开我的那一天。”
纪式薇闻言静坐床头:“除了姜姜这件事,你还瞒了我什么?”
崔亭弹她脑壳:“姜姜是姜闻礼的女儿,你见过的,我的好朋友,姜闻礼。”
纪式薇点头。
姜闻礼的死数年前震动了整个圈子,因为崔亭和她小叔纪格离,她对他们的同学兼好友姜闻礼自然不陌生。
“你怎么会收养姜姜?”
崔亭目光一顿,想起多年前姜闻礼出发去雪山前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他的好朋友,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因为崔是安看上了乔偃月,所以他们没有办法继续做朋友?还是因为姜闻礼去雪山之前,就没打算活着回来继续做兄弟?
他叹气,从纪式薇的笑里汲取温暖:“我父亲容不下这个孩子。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能平安多久。”
“乔偃月更爱她自己。”
“如果死的是我,我的孩子在孤儿院里,姜闻礼也不会袖手旁观。”
纪式薇脑海里有些混乱:“姜姜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