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岚愣了一下,头更痛了:“你果然是我妈请来演戏的。”居然瞒得过整间医院的医生护士,“真的马汀里瑟奇在哪?”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主刀的不会是你吧?”
“怎么可能。”马汀笑了,“是恩咏医院的方院长,今天晚上我们要把你送过去,在此之前你必须把烧退了,否则只有冒险行事,你和你妈妈都会死在手术室,明不明白?”
“最后一个问题,”柏岚虚弱地问,“只移植一半的肝脏,是不是有很大可能性复发,我要听实话。”
马汀将床位放低回原位,这次竟然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不,你会活蹦乱跳的。”
柏岚想警告他无论如何都要以冷文如的安危为先,但话没说出口就被莫名侵袭的睡意打败,也不知道马汀先前给他打了什么针,他有预感,这一觉会睡很久很久,情急之下,残留的那点意识让他抓住了马汀的袖子,但是马汀拍拍他的手背,扯开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马汀走出病房,冷文如就站在门的左侧。“刚才怎么不进来?要知道这可是你最后跟他说话的机会了。”
冷文如淡淡一笑:“我会露馅。”
“那倒也是。”
“谢谢你,班。”
“我欠你的。”马汀掸了掸雪白的大褂,“何况你给我一大笔钱。”
“柏岚拜托你了,恩咏见。”
“知道,十点。”
冷文如似乎想要进去看看柏岚,但最终打消念头,转身朝电梯走去。
她没有开自己那辆雪铁龙,而是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别克,在系安全带
之前,她检查了一下手袋,柯尔特左轮安静地呆在里面。
冷文如驱车出城,沿湖一直开,过了度假区后,是一片山林,林子里只有一间守林人会住的木屋,但现在这一片已经被任家买下来,除了保留最低限度的树木数量外,其余都会锯倒,改为二期度假山庄,所以守林人是不需要的。
那是整座山里唯一的一间空屋。
冷文如到的时候,屋子外面已经停了一辆车,任其芳的欢乐女神。木屋门不是很牢固,她一拉就开了。
任其芳回头看到是她,有些讶异:“你怎么会在这?”瞬即明白过来,“那个人也通知了你?”
冷文如笑了笑:“不,通知你的人就是我。”她手从手袋里抽出来,扣下了蟒蛇的扳机。一连六发,全部打在任其芳胸前。
一直到转轮打空,她还在扣着,任凭手枪发出空响。
任其芳已经死了,但脸上的表情像是没看清楚冷文如用什么对着他一样,只是疑惑,连震惊都没来得及显露。
过了许久冷文如才反应过来,并且相信,自己已经把任其芳从这个世上除掉了。
她呆呆站在原地,突然失声痛哭。
哭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她渐渐止住眼泪,走过去合上了任其芳的双眼,把手枪和自己的手套放在血泊旁边,然后走出木屋,开走了任其芳的车,把那辆别克留在原地。
等到明天雷靖龙和任灏发现任其芳的尸体,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马汀:“柏岚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