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的脸腾地一热,只想当场钻进地里。
这家伙在什么酒疯?!
竟敢当众捏她!楼长史他们还没走呢!
而、而且——喊这么大声,全上京城都要听见了啦!
李含章身子打颤,在牢固的怀抱中挣扎,想抽出手来、劈他一下。
可面前的男人不动如山,吐在耳边的气息也滚烫如火。他使了好沉的劲儿来抱她,像怕她跑,却又晕乎乎地捏着力道,像怕自己掐断了她。
李含章没辙,只能在人怀里缩着。
连讲话都磕绊:“你、你闭嘴!不准讲!”
梁铮对小妻子的话语浑然未觉。
他正醉得头晕,非但不理会她的抗拒,反而扬起臂,冲她身后拍了一掌。
“啪!”
声音分外响亮。
被钳在怀里的小人儿顿时呆若木鸡。
这、这混账……
这狗胆包天、色心不死的混账!
眼看此情此景,楼宏明面露微笑,另外两名将士也乐开了花。
他们都是西北出身,不嫌害臊,只觉着长公主与将军之间的相处好玩得很——尤其是将军,平常糙冷十足、威不可侵,浑不似此刻这般又憨又粘。
到底是楼宏明懂事,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既已送将军回府,属下先行告退。”
李含章僵着肩,频频点头如捣蒜。
她早就羞愤欲死,恨不得闲杂人等立刻消失。
“咔——”
须臾之间,将军府大门开合。
李含章长舒一口气,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转眸,瞟向身前的梁铮:毛茸茸的脑袋仍低埋着,硬的长搔得她微痒,高挺的鼻梁压在雪肤之间,甚至还亲昵地蹭了好几下。
没由来地,令人想到哼哧哼哧的大犬。
李含章气呼呼地瞪了他三两眼,忽然就泄了劲儿,小梨涡也浅浅地浮现出来。
哪有女子敌得过情郎如此赤诚的示爱?
摈去臊赧之后,盘踞在她心尖的,唯有欢喜和雀跃。
她不说话,只由梁铮抱着,将小脑袋悄悄靠拢过去,与他丝相缠。
觉察到小妻子的接近,梁铮吸了吸鼻子。
“媳妇儿。”他拖音,蕴着浓重的醉意,“老子就爱疼你。”
李含章细细地嗯了一声。
她红着脸,娇矜道:“你该的。”
梁铮不接茬,两臂乱动,大掌在人身后揉捏。
李含章面颊臊:不正经!
可此处再无旁人,是独留给夫妻的时刻。她便不动弹,腼腼腆腆地容自家驸马胡乱捣鼓。
梁铮虽然酣醉,但也读懂了小妻子的迁就。
他搂紧她,耷拉着头,冲那片雪颈用力地啄了一口。
“轻点儿!”李含章埋怨。
语气愠恼恼的,嘴角却是上翘的。
梁铮嘿嘿笑了两声,倒是有几分平素那等得寸进尺的意味。
“我的乖乖,亲媳妇儿,好宝贝儿,小心肝。”
他掏出了所有能想到的亲昵称谓,可惜肚子里没啥墨水,听上去又土又俗。
“我、我好想你。我真想死你了。”
“娘的,几时不见你,馋得老子魂儿都飞了。”
李含章被他说得颊热,又不知这坏家伙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便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念在他此刻正醉着的份上,免了他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