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对将军的狡诈钦佩万分,决定助人一臂之力。
老军医往帐外头瞟了一眼,现李含章脚程慢、远远地落在后头。
非常好,长公主还没来。
此刻正是添油加醋、以假乱真的好时机!
老军医当机立断,令众将士扒下梁铮的明光铠、只剩贴身的麻衫,又摸出一把早有准备的面粉、薄薄拍到梁铮面庞,才命人卧于榻中。
梁铮心中感动万分。
恨不得当场对老军医跪地叩谢。
于是万事俱备,只欠卿卿。
待李含章回到主营,一入帐便瞧见——梁铮衣衫单薄、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老军医正坐在榻边,为梁铮把脉,神情泰然。
她心乱如麻,却没有出声,只缓缓走到老军医身后。
老军医没有回头。
李含章挽起双手,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她甚至不敢来回踱步,生怕自己的足音会耽误对梁铮的诊治。
片刻后,老军医终于转回身来,打破平静:
“长公主请放心,将军的骨骼筋肉都很完好,没什么大碍。”
李含章闻言,紧提的肩骤然松懈。
没事就好,只是……
她转眸望向梁铮,担忧道:“既然如此,他面色为何这样苍白?”
老军医应道:“将军到底是被木块砸中,难免伤了些元气。”
李含章眸光闪烁:“望先生明示。”
从来矜傲的小孔雀神情紧张,此刻,竟恭顺得像一只小兔子。
她的提问正中老军医下怀。
老人微微一笑:“长公主不必过于担忧。将军的身子骨本就硬实,若能在此刻饮下一碗热腾腾的粥食,定能有所恢复。”
听见粥食二字,李含章微讶。
为何军医不开方子,而是要给梁铮喝粥?
可她很快恍然大悟:这应当就是传说中高深莫测的食疗食治。
“本宫这就吩咐下去。”李含章扭头就走。
老军医连忙唤她:“殿下留步!”
见她如预料中停步回头,他捋捋胡子,续道:“军中当前的伙夫本也是名将士,此刻正在训练,伙房处恐怕无人得空。”
李含章双眉微颦,一时陷入沉默。
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道:“无妨。”
“本宫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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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一上一下,鬼鬼祟祟地躲在某处营帐之后。
梁铮扯了扯楼宏明的衣襟。
他压低声音:“下去点,你挡着我了。”
楼宏明面带微笑。
非常配合地往下蹲了蹲身。
梁铮满意颔,目光紧紧地锁向前方。
他眼神亮,满是疼爱。
简陋的伙房就建在二人藏身的营帐之前。
肖氏与李含章围在篝火堆边。
由于没有闲暇的伙夫,李含章亲自来给梁铮煮粥。可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儿,别说煮粥了,连柴火都不会点。
幸好肖氏闻讯赶来,主动请缨,做了李含章临时的煮粥老师。
二人便在此一个教、一个学,你来我回地忙碌着。
凝望着面前的小妻子,梁铮心荡神摇。
娇小的人儿背手身后,仰着粉雕玉琢的脸庞,全神贯注地听讲。
眸子里的水波比月光还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