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衍问她“走吗,带你去吃饭。”
逛了一下午的珠宝展,到晚上这个点,傅北瑧也确实有些饿了。
她装作无事生地踩着高跟鞋蹬蹬下了台阶,司机才刚下车,还没来得及给她开门,她便已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片刻后,车门再次被人拉开,段时衍坐进车里,向司机报出来港城一家餐厅的地址。
听见餐厅的名字,原本托着下巴假装在看窗外风景的傅北瑧忍不住回头,偷偷瞄了段时衍一眼。
她这个人向来挑嘴,段时衍说的这家,恰好是她在港城最喜欢的几家店之一,她和顾予橙每回来港城玩,几乎都会去那儿打一次卡。
想不到那么巧,段时衍竟然也会中意那家的料理。
车快开到餐厅楼下时,段时衍的衣兜轻微动了动。
他垂眼看去,傅北瑧明面上看车窗外移动的夜景看得专注,一只手却悄悄背过身来,将他的手机一点点小心地往衣兜里塞。
段时衍嘴角轻扬。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口袋往傅北瑧手伸的方向敞得更开了些。
然后假装什么也没感觉到,让她能更顺利地进行了一场反向“偷渡”。
晚上去的餐厅位于皇家酒店三层,餐厅装潢延续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复古风格,环境别有情调。
厨师的法餐做得很地道,标准多年来一直没有变过,很符合傅北瑧的口味,吃得她心满意足。
夜晚的港城没有白天那么燥热,出了餐厅,街道两边的路灯连成一片,这个时间正是夜生活开启的时候,到哪儿都热闹得很。
左右时间还早,那么早回酒店也无事可做,傅北瑧索性跟着段时衍一起慢慢沿着街道往前走去,中间碰到一个路边坐着的卖花阿婆,她还饶有兴致地停下,挑起了她篮子里放着的白兰花手串。
卖花阿婆的手串是用细线就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白兰花串起,闻起来还带着股清淡好闻的花香,阿婆在小马扎上坐得久了,见有人停下看她的花就觉得高兴,忙不迭地向傅北瑧介绍起来。
傅北瑧挑了一串,她手腕纤细,手串的大小对她来说还是偏大
了些,卖花阿婆见了,麻利地从她的小篮子里取出工具,替她调整好长短,刚要替她戴上时,边上又有个年轻姑娘来找阿婆问起她花环的价格。
傅北瑧见了,便将手串从阿婆手中接过,打算自己将扣子别上。
但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简单的扣子,她硬是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
“我来吧。”
正当她准备再试最后一次时,段时衍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他温热的指腹托起她的手腕,将那条白兰花手串从她指尖抽走,扣子咔哒一声,一串清香素净的白兰便缀在了她的腕子上。
她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做美甲,指甲保持着干净莹润的淡粉色,和腕间的白兰花比,一时竟分不清究竟哪个更吸引人。
纤细秀美的手指划过他掌心时,傅北瑧没看到,他下意识据于本能做出的,是个牢牢握紧的动作。
傅北瑧晃了晃腕上的白兰花手串,她其实平常戴的更多的,还是各大奢牌所出的手链或手镯。
但今天忽然觉得,好像这么一串简简单单只要几块钱的白兰花,似乎也还蛮不错的。
她在他面前转动了下手串“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夜色下,段时衍看着伸到他面前女孩皓白的手腕,低声“嗯”了一句,声线喑哑。
“确实好看。”
这次港城珠宝展,傅北瑧收获颇丰。
虽然展览已经结束,但她还是决定在港城多留两天,跟段时衍一起坐他的私人飞机回京市。
她不是第一次来港城,周边能玩的设施对她来说也没太大吸引力,再加上已经连逛了几天展会的关系,她难免有些疲倦,窝在床上一觉睡到大下午,再一看室外到了午后仍然刺眼的阳光,傅北瑧顿时打消了出去的念头,索性吃完饭呆在酒店拉上窗帘,给自己挑了部新上映的电影来看。
她挑的是一部片名文艺的电影,看封面讲的应该是个清新爱情故事,上映后的评分也不错,傅北瑧怕被剧透,就没点开看下面的详细评论,直接裹着小毯子坐在沙上按下了播放。
直到开播二十分钟后,她才现自己错了。
这这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清新
文艺片,而是部货真价实的恐怖片啊
傅北瑧无声抱紧了身上的小毯子,在内心对这部电影堪称欺诈的片名和封面恶狠狠来了个差评。
只有对结局的好奇和她开都开了就一定要看完的强迫症驱使着她把电影继续看下去。
电影的进度条一分一秒往前移动,傅北瑧的san值也随着音响里传来惊悚音效和屏幕上的森森鬼脸一路狂掉,正当她看着电影里的主人公抬手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敲去,仿佛随时要来个开门杀时,突然,耳边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傅北瑧一个哆嗦。
抓着的毯子角咻得掉到了沙上。
她咽了咽口水,又瞄了眼电影屏幕。
突然观影体验感太过真实,有时候也并不是件什么好事。
傅北瑧给电影按下暂停。
她过去开门时,脑海中还飘荡着影片中那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鬼脸,连门都只被她拉开了一小条缝。
她透过这条缝隙向外望去。
段时衍站在门外,隔着那道细长的门缝静静与她对望。
他抬抬眉梢,伸手按在门框上,没有直接用力将门打开,而是缓声对她道“我的身形,看上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