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想让他一瞬间?长?大?,他不该再像以前一样?用闹脾气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复健压力大?,病人现?阶段心理状态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给他一点时间?。我帮他约个心理医生。”
夏冷不甚在意地回过?头,病人见多了,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问题,尤其是明淇这样?的。
自负又怯懦,不敢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谢谢你夏冷。”明渝感激地看?向夏冷,挤出?一个微笑。
“对了,医院最近准备和华海一起出?一个纪录片宣传,病人的医药费会全免。神外把明淇的名字报上去了,过?几天应该就有人来找你们了。”
“当然最后的决然定权在你们手里。”
夏冷轻描淡写地投下一个炸弹,把明渝最大?的阻碍荡平,就像她说的那样?,一切有她。
“夏冷你不必这样?。”明渝攥着袖子一角,反复搓揉。
夏冷为她做的太多了,她能给夏冷些什么?
“再揉该破了。”夏冷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在明渝耳边打着转。
夏冷握起明渝的手展开,随手一拨拨开了皱成团的袖子,“抓这个。”夏冷转手把自己昂贵的衬衫一角塞进?了明渝手里。
漏出?的耳尖红红,明渝攥了攥,终是没松手。
“抓住我,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答案”
夏冷侧头,晚风拂起她的头发,璨若星河,张扬又自信,说:“一直要相信我。”也只能相信我。
露出的耳尖红红,明渝捏紧那一角雪白,夏冷总是这样,坦荡地说出令人面红心跳的话。
最后一缕阳光落在夏冷脸上?,眉眼?锋利,衣袂飘飘。
夏冷蓦地回头,“好看吗?”
“好看。”明渝怔怔收回目光,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夏冷的问题。
“是吗?我好看还是夕阳好看?”夏冷高高地挑起眉毛,嘴角挂着?些许轻佻,就是吃准了明渝,在恶意逗弄。
明渝面若桃李,声若蚊呐:“你。”
夏冷哼笑,显然很满意明渝的反应,手腕一翻一拉,无比自然地握住掌心里的手,“既然明渝小姐这么给面子,那明渝小姐就和我一起吃晚饭吧。”
明渝被逗笑了,想答应又没。“阿淇还在病房。”虽然刚刚和他不欢而散,但是她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出去。
夏冷无甚所为地看了眼?楼下,“会有?人照顾他的,现在回去只会吵架,不如和我一起。”
虽然尖锐,但明渝不得不承认夏冷说的是对的。
这个时间明父明母已经从家里过来,一定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她没收到一条短信。
明渝眉眼?低垂,像是有?了决定,摇了摇夏冷的袖子,仰头看着?夏冷:“我们?走?吧。”
正如夏冷说的那样,她们?离开病房没一会,明家父母就来了。
看见明渝不在,明母立马不悦地板起脸,嘀嘀咕咕地抱怨:“你姐姐呢?怎么不在病房里守着?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怎么办?”
“行了,也许阿渝就是有?事出去了。”明父习惯性?地打着?圆场,小心地倒出保温壶里的补汤:“快喝,这是我和你妈熬了一天的,你现在身?子虚,得好好补补。”
一提这个明母立马想起正事了,捧勺端碗地送到明淇嘴边,“快喝,这是我和你爸跑了好几?个药堂才买到的老参,就熬出这么一碗。”
“妈!我不想喝。”明淇还沉浸在刚刚和明渝的争吵中,对一股子药味的汤完全没有?兴趣,烦躁地推开明母。
明母一个不稳,补汤晃晃悠悠地洒出,在床单上?染出一大片污渍。
“你这孩子!”明母面色难看,想说些什么,一看见明淇这瘫着?的样子,生?生?忍下到嘴边的话继续端着?往明淇嘴边送:“这汤花了不少钱呢。”
“我说了我不想喝!”钱,又是钱。
他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但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已经快燃烧掉他的整个内心。
只是几?个月,明家父母仿佛苍老了十岁,他们?疲倦的外表深深刺痛明淇。
无论?他刚刚安慰自己找出多少个理由,在看见父母为他燃尽骨血之后轰然都塌了。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明淇现在就是个废物,连狗的不如,狗还能?看门,他现在能?做什么?
“好了,孩子不喝就不喝,你别刺激他了。”明父也十分的不满意,碍于病情他也没说什么。
“不喝,咱俩熬这汤花了一天!”明母赤着?眼?,她不敢对明淇发脾气,便把气都撒到明父身?上?。
长久的压抑让明母的心理变得病态、偏执。
“那能?怎么办,孩子不想喝!我早说了别搞别搞,花那么多钱,这汤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你和我争?要不是我一直守着?阿淇他能?好起来吗?”
“我没守着?吗?这段时间谁轻松了?”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明淇崩溃大喊:“妈!你们?让我静静吧!”
明淇捂着?眼?睛,如果一切一切没发生?多好。
如果说刚才他是想通了那么一点点的话,那没现在是彻底自闭了。
明家父母的有?意无意的话简直像是一把把不见血的刀子扎在了他的心上?,现在他无比想姐姐在身?边,至少吧这乱七八糟的情况收拾掉。
而被明淇挂念去收拾烂摊子的明渝让夏冷拐上?车正去往不知名?餐厅,车窗外的景色逐渐陌生?,明渝好奇地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