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夏医生讲得很详尽,我已经了解了。”明渝嘴角僵了僵,露出笑脸。
这个时候她说不上是想让夏冷发现,还是不想,只知道她不想再进夏冷的手术室了,想着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嗯?”理解了为什么还盯着手术台看?
夏冷不了解,毕竟在医学生的认知范畴里,人类的身体也只不过是活着的细胞组合罢了并不会认为有什么可怕的。
她笑着说:“既然已经知道了手术失败的原因,那明渝不用担心我了,手术中我没有失误,等医务处的人查完就会真相大白,我很好。”
“嗯,不担心!”明渝重重地点了头,那力度足够让夏冷看出她的决心。
“那……我们出去?”
几乎是话音刚落明渝就响亮一声,“好!”
夏冷噗呲一笑,再迟钝她也反应过来了,以前只是听说过一些非医学生对人体部位的各种反应,见识到是第一回。
她生出了一点逗弄的想法,她凑到明渝面前,特意对上她闪躲的眼神,拉长声音:“原来……”
明渝的脸颊悄悄泛红,像刚开始成熟的桃子,那一点粉□□人极了。
快三十岁的人了,在外人眼里应该是一个刀枪不入,万事不怕的大人,被夏冷这么调侃她还是有些害羞。
“好了不逗你了。”夏冷欣赏够明渝脸上的变化便收敛了笑意,明渝像一盒散发着甜香的诱人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馅,除非你亲手拆开。
她总是能给人惊喜。
想起自己贴心好友的人设,夏冷安慰道:“下次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不用一个人抗,害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觉得我现在还怕这些东西很,羞耻吗?”明渝支支吾吾。夏冷说她可以害怕,可在她所接受的教育里,都在告诉她不要怕,向前冲。
“是啊,害怕就说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夏冷带明渝出了房间,耐心地和明渝表明她的看法。
我们从小的应试教育的体系中,像是生产人偶的工厂,为了不出错,只能往里面加各种正能量的东西,却不管它是不是合适。
不是说这种方式不对,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适合一个人的图案可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显得怪异、不协调。
其实我们也可以休息,也可以示弱,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站在最高的地方,重要的是合适自己,找到和自己相处的方式。
“你知道吗?赵询第一年进来的时候还是个胆子不大的,听了同学说的医院的怪事,晚上不敢在医院宿舍睡,每天白天顶着个熊猫眼。”
夏冷想起赵询那时候的样子忍俊不禁,整天和标本打交道的人原来也会还怕这些东西。
“后来呢?”明渝回忆起赵询的模样,热情开朗,落落大方,唯独没有夏冷说的害怕的模样,“后来赵医生怎么克服的?”
“克服?”夏冷笑得花枝乱颤。
“她没克服,后来不管谁说了鬼故事吓她,她就像块膏药似的去粘着谁一起,还说是伤害她幼小心灵的补偿。”
“所有人被赵询黏过后,就没人在她面前再提了。”
“所以啊,明渝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你不用完美,做真实的自己就好。”
游戏进行到现在,明渝给了她太多惊喜,她舍不得明渝把自己毁掉,不断往躯体里塞情绪,终有一天会爆开。
“做自己?”明渝的表情很复杂,羡慕、迷惘……
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即使是最疼爱她的奶奶也只会摸摸她的脑袋。
或许她真的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谢谢夏医生。”明渝感受着十五在自己怀里温热的体温,或许她以后也可以养一只猫,也许是两只更好,一只太孤单了。
“谢什么?不要这么见外,以后叫我夏冷吧。叫夏医生总让我觉得我还在上班,最近我应该可以休几天假。”夏冷把十五在她身上乱扫的尾巴拨开,想了想:“我可以叫你阿渝?”
“可以的,夏冷。”明渝眉眼弯弯,像是缀着粼粼波光一汪清泉,温润愉悦。
“阿渝……”
如夏冷预料的那样,黄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她受了惊吓,放几天假休息一下,医院里的事情不用操心了,好好休息。
对此夏冷嗤笑一声,和病人家属的赔偿没有谈下来,她去了只会给对方增加筹码,即使她没有一点失误。
也不知道黄主任是怎么让家属同意尸检的,检测结果出来当天晚上赵询就打来电话,检查结果表明夏冷在手术中却不存在失误。
家属理亏了,可依旧不愿意妥协,在医院里闹腾。
黄主任这时候出面提出赔偿30万,说:“算是为了孩子以后的成长,再闹下去上面指不定就拍律师了,还要追究老爷子打医生的事情。”
甜枣加大棒,一家人没几天就收拾得服服帖帖。
三十万,不过是一条卖命钱。
夏冷这边一切顺利,明渝却变得更加忙碌,她们的第一期节目要正式开始策划了!
“我认为第一期很重要,是咱们打出去的第一枪,就得猛,有卖点。我觉得应该用那个被拐两次的,先得有流量才能谈以后啊。”
组里分为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应该狠抓流量,做成热点节目;另一种就是明渝和少数的几位组员。
“我不赞同。”明渝摇摇头,音量不大,却温润有力。
“我们这个节目的落脚点是亲情,裹挟太多利益相关的东西反而失去了它最本质的东西,关于亲情最简单的才是最打动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