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彻底无语,就因为左琛的姓氏恰好跟这个左撇子的臭小子小名儿相近,就莫名其妙喜欢左琛?
逻辑上思考,这不科学的。
顾博在画室里待着,自从上个星期开始,他周末都在这儿,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一种享受。
这是一个私人的画室,地处市郊,清晨起来时会呼吸到很纯净的空气,听到鸟儿叽叽喳喳叫的声音。
顾博有才能,自然会有人赏识,当然,比顾博有才能的不在少数,但若有人刻意帮忙,顾博被赏识就显得比其它人顺风顺水多了。
画室外,两个男人并肩走进来,年轻男子对下巴周围有花白短胡茬的男人道,“劳烦秦教授对他多照顾。”
下巴花白胡茬的男人年龄在五十岁过一点的样子,身形挺拔,一身倜傥西装,显得人只是中年而已,眯眼笑说,“这孩子很有潜质,值得挖掘。”
左琛笑而不语。
“不,阿琛一定不要觉得这是恭维的话。”秦教授看着在作画的顾博不疾不徐道,“我轻易不收徒弟阿琛你知道,但为什么我会要了这个孩子呢。是我觉得……他身上的安静一般人不具备。”
秦教授似乎是在打量一个艺术品一样打量着顾博,“他的世界很纯净,此时此刻除了心中脑海里的画什么都没有,一心不二用我欣赏。”
左琛感叹,从现在的角度看,上帝对顾博也许是公平的,为他关上了一扇门,又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
秦教授让顾博为左琛画一幅素描。
左琛坐在距离顾博两米远的椅子上,早上那种还不能把露珠彻底晒干的暖阳照射在左琛的侧脸上,左琛保持着一个慵懒且舒服的姿势。
今日左琛的日程中没有工作,中午和下午有私事要做,也是因为私事推掉了一切公事。
他一身黑色商务西装,没有扎领带,深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点属于男人的性感锁骨,西装外套口袋里,是他喜欢的蓝色绸缎手帕,非常讲究的露出一个角。
左琛很喜欢这样的早间气氛,顾博很干净,笑容很干净,许是心灵干净的因素导致,十七岁了,身高目测一米七五多一点,也是一个温润的美男。
左琛莞尔一笑,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他记得,顾暖每次提起弟弟,也是会骄傲的,的确值得骄傲,若他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一定倾尽全力呵护,有人问起,他必然也是如顾暖一样唇角带笑。
左琛羡慕顾博的世界没有叫人心力交瘁的明争暗斗。
顾博虽然专心的画着,却偶尔会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左琛笑一笑,左琛回以微笑。
很静,静的顾博描绘左琛五官的声音变得那么清晰,静的左琛恍若能聆听到手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的声音,在提醒他,这样的宁静终究是有尽头的,不可贪恋。
左琛面色平静,直视着顾博面前的画板,许是需要一个顾博这样的人只听的见却未必会懂的人来倾听,更或许是不想憋在心里。
他轻轻呢喃,“我以为我什么都不缺,站在权势顶端的人不缺金钱,拥有巨额金钱的人必然是不缺权势的庇护。在认识你姐之后我才回首去想,这么多年走的每一步看着光鲜,实则一直受束缚和枷锁捆绑着。我试过对她把持,没用。”
顾博继续画着,能听懂一般对左琛安慰的微笑,左琛苦涩的扯起嘴角,他的语气中,没有强加什么成分,是自然流露的辛苦。
他想追逐一个女人,这于别的男人来说很简单,可他不能,这种绝望挣扎好比是:一个自认六根早已清净的人在佛祖眼下,可是他对女子动了凡心,这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忘不掉贪婪的想要更多,也许他已经法力无边,可不能忘的是,上面还有禁锢他的更享有大权力的人。
左琛轻蹙眉,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压抑艰难,“我看到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哭的那么无助,我反省是否是我让她那么辛苦?我爱她,是不是爱错了?她要的很简单,我却不能给。”
左琛的眼眸里有了泪光,恍若错觉,一闪而逝被他收起。
放手,这两个字在顾博这样的人面前他竟是也无法出口,他怕,怕那个人慢慢的对他没有了感觉,可是,他也自嘲,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他身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是顾博的微笑安抚了左琛的悲伤。
这份宁静却被林唯唯的电话打断,左琛并没有带走那副素描便离开了这间私人画室。
星期六,是陪左左玩的日子,顾暖起来的不早,都八点了,把头发拢起来用皮筋在脑后随便梳起来,虽然是乱蓬蓬的,可顾暖的发质很好,可能是没有染烫过的缘故。
她站在洗手间洗手盆前对着镜子洗漱,手里拿着卡通杯子和牙刷,清凉的泡沫在嘴巴上,她不知道刷着牙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他,这股悲伤弥漫在早间,好像两个人虽然距离很远却心里有感应一般。
“傻了呀你这孩子。”董琴晃了晃顾暖的胳膊。
“哦。”顾暖回神儿,眼神闪烁的瞧了一眼没在意她的母亲,开始刷牙,漱口,一切都匆匆的,却避免不了心里在想,他此刻在干什么呢?
中午听说要吃鱼,厨房也的确有一条活鱼在盆子里,长得不大。
董琴不敢杀鱼,顾暖敢,从父母亲离婚后,杀鱼这个活她即使害怕也要去做,总不能因为母亲也不敢自己也不敢就这么多年不吃鱼吧?
母亲喜欢做菜之前再杀,不要在市场让卖鱼的杀,家里唯一的小男子汉左左同学,太小了,还是杀不明白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