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少。”我笑着说,“以前好傻。”
“呵呵,为什么现在又想通了出来干?”
我想了想,说“人是会变的。”
是的。人是会变的。比如,以前我笑是因为觉得快乐,而现在,我只是笑而已。
稳定下来后才跟母亲挂了一个电话,说我下海了。母亲那边的话筒坏掉一般的吵闹,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没有办法回答,就把电话轻轻挂掉了。
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我想静一静。
母亲不知道我的新工作在哪里,我把手机换了,真正的孤身一人。
好像新生了一般。我笑着想。
而与过去唯一的联系,就是我的电子邮箱,虽然我从来不回,但还是会忍不住要去看。然后会自觉的抱一盒纸巾,对着电脑揪鼻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总有渺茫的希望在支持着我,支持我一次又一次的点开那个邮箱,点开那个过去。
有一天,我的邮箱里有了一封与众不同的信。
他说想见我,想说一些事情,想了结一些事情。
我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回了。然后在约定的日子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刮脸,修饰,等待。
很羞涩的电铃声,响了一下,隔一会儿,又响了一下。
我打开门。对他笑,跟他说请进。
他进来了,拖着步子,还有箱子,还有包。我又笑了。
你今天出国吗?好像家当都带齐了。
他笑了,低头避开我的目光。我从飞机上逃下来的。
我怀疑的看着他的箱子。你还来得及把后机舱里的箱子给拧出来?
他脸上是一副受不了很可笑的表情,然后把棒球帽摘下来,露出他英俊的、消瘦的脸。
是啊,我站在飞机的前面,说你们要不把我的行礼扔下来,我就在轱辘前面自杀。然后他们怕了,飞机为了我晚起飞了15分钟。
他走上来紧紧的抱住我。箱子和包扔了一地。
我也紧紧的抱住他。他真的瘦了,衬衫下面有骨头戳的我生疼。
真是个傻孩子。我笑着说。
“我再傻,再傻傻不过你啊,我做的事情至少还有点目的,你呢,你做的事情盲目的一团糟。”
他放开我,不去留意我震惊的表情,摇摇摆摆的四处溜达。“老师,你变阔了诶!以前你们家最好的就是那个浴缸,现在你家好有情调啊,挂了这么多的画,你想当画家吗?”
我没有回过神来。
我做的事情真的很盲目吗?我做错了什么吗?
司远自顾自的在床头上拿了一个小相框,笑嘻嘻的看着我:“老师,这个自画像好可爱啊,送我好不好,算我的出国礼物。”
我呆呆的点点头,无意识的。
什么东西飞过来,打中了我的头。
低头一看,是我洁白的枕头。而司远,已经在床上笑疯了。
“老师,你的表情好呆啊,像呆头鹅一样,真想装在包包里带到国外去!”司远远远的撑着头笑着看我,看着我走过去,把他包在床单里一通暴打。
“敢打老师,我看你不想活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咬牙切齿的说。
司远一个劲的哈哈大笑,好像我不是在打他,而是在挠他的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