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不逊!”他右手出刀,狠狠朝对方一掷,“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狗杂碎!”
盛朝的女帝,哪怕德不配位,也容不得下贱之人亵渎!
砰——
闷响过后,刀身直直立在张老大脚前,距他的靴子仅有分厘之差。这般挑衅惹他急恶如狼,势要将秦瑨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给老子杀!”
伴随他的戾喝,山匪如潮涌向二人。
秦瑨迅速将姬瑶护在身后,眉眼锋锐,拿出殊死一搏的劲头,直接拔出了磨坊上生锈的铁剑作为武器。
这一拔不要紧,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方才穷凶极恶的山匪,连同张老大一起,如同被人施展了戏法,俱是持刀而立,停止进攻,难以置信的盯住秦瑨。
“不要打嘞!快过来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后,山寨里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存活的山匪齐齐冲进了院内。
村民们瞠目结舌,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打了?
他们面面相觑,也跟着围过去。院内山匪笔直伫立,皆朝一个方向看,有的甚至都忘记了新鲜作痛的伤口,四周鸦雀无声。
秦瑨心觉古怪,不敢放松警惕,展臂将姬瑶护在怀中。
数十双眼睛注视着他们,姬瑶敏锐的发现,山匪看的应是秦瑨手里的剑。
这……
这该不会是什么镇寨之宝吧?
秦缙这人也是,好歹占了上风再抢人家东西啊!
“你……你怎么乱拔人家东西……”姬瑶对众人尴尬笑笑,拿手指戳一戳秦瑨,“还不快给人插回去?”??
秦瑨如梦方醒,低声道:“别急。”
“我怎能不急,谁知道你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人家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敌不动,我不动。”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时,张老大紧张的抹了把汗。
老寨主年轻时力大无穷,曾在这磨坊上插下一把铁剑,声称以后谁能拔掉这个剑,谁就能成为新任寨主。
规矩就这么定下了,一年又一年,深深烙在了寨子里。每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即便老寨主因伤离世,即便张老大当了多年的二当头,可拔不出这把剑,依旧成不了新寨主,这也是张老大多年来的心病。
独眼道:“哥,这咋弄嘞?这人……这人拔出剑了……”
颤巍巍的声音提醒了张老大,他瞬间清醒过来,多年积怨在这一刻猛然爆发,整个人都变的狰狞可怖。
他虽当不成寨主,但也不会把寨子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
“给老子杀了他们!”
“好嘞!老大,你看俺哩!”
独眼义愤填膺,举刀往前冲,不料却被黑面汉子绊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屎。
“不能杀!老寨主有令,谁能拔剑,谁就是新寨主!”汉子声如洪钟,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插,人也跟着跪下,拱手对秦瑨行起大礼:“俺铁三,见过寨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铁三带头,在冲突中活下来的山匪紧跟着全部倒戈,跪拜秦瑨。
“你们!”张老大脸色铁青,眼如铜铃,瞪着一个个叛徒。
“见过寨主——”
带着淮南口音的声浪在寨中盘旋,山匪们虔诚叩地,宛如在膜拜神灵。
村民们呆若木鸡,姬瑶亦懵了几息,旋即明白过来:秦瑨手里的破剑不但是镇寨之宝,还是一种权势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