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梨落竟是在买卖营生上颇有天赋,如今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女富商了。
衡书帮衬着她,一如在拾翠宫中一般,配合默契。他的手现在也恢复了一半,除了不能提重物以外,已经和从前没有什么大区别。
梨落每次写来的信都格外长,絮叨着琐碎小事,就像在她跟前叽叽喳喳一般。
相比起来,衡书的信就简短不少。
他写的便是梨落不会说的事情,倒更像是告状一般。
比如梨落现在潇洒得有些过分,每月要召几个俊俏小郎君到府中,美名其曰帮助他们。
这些小郎君不但俊俏,且身世皆大同小异。
家境贫寒,父死母嫁,下有幼妹,生活艰难。
衡书对这拙劣的谎言嗤之以鼻,然梨落每次都深信不疑。
他在信中委婉地表达了一番不满,担心梨落被这些人哄得散尽家财,因而想让裴清澜帮着说说话。
裴清澜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引来一旁萧言舟的注意。
他凑过来,靠在她肩头看信。
末了,他皱了皱眉,也与衡书在信中所言一般,道了声“荒谬”。
“这种故事,孤能编出上百个来。”
裴清澜不置可否:“梨落未必就不知道那是假的。”
“放心吧,她心里清楚着呢。”
她笑盈盈收起信,感慨:“这丫头……现在过得还真是快乐啊。”
“陛下要是不留我,我那会儿也就跑了,如今梨落的日子,也该是我……唔。”
萧言舟在她说出他不乐意听的话之前就堵住了她的嘴。
金绡帐翻飞间,她隐约听见萧言舟咬牙切齿的一句:
“那些野男人,能有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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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姜朝渐渐恢复往日生机,人们享受着难得的和平,京城茶楼里挤满了前来喝茶听书的百姓。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满座皆静。
如今各处茶楼里,最受欢迎的故事,便是讲述当今皇后的封后大典。
“此乃我朝百年难遇之盛况……”
……
萧言舟将封后大典的地点定在了从前举行先蚕礼的山上,日子便是裴清澜的生辰。
春日正好,天地见证,他予她世间最珍贵。
天际泛白时,萧言舟与裴清澜便登上了前往山下的轿辇。
凤冠与礼服沉重华丽,额前摇晃闪烁的流苏下,裴清澜的眼眸比任何一颗宝石都要闪耀明媚。
萧言舟目中笑意温温,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钟鼓乐声渐近,萦萦袅袅,仿佛来自天际。群臣已在此等候,萧言舟牵着她的手下了轿辇。
这场大典百姓亦可观礼,是以在两侧臣子之后,又挤挤挨挨着许多人,探着身子看向帝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