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看向那邊的謝信然,喃喃自語道,「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怎麼還……」
偏偏這時候姍姍來遲的張朝也出現在醫院的走廊里,不同於略顯拘謹的謝信然,他做了這家十年的女婿,見面時一張口還是「爸、媽」。戴戴的父母也像是看到了家裡的頂樑柱了似的,毫不見外地迎了上去,緊緊拉住了他的手,「孩子,你總算來了。」
張朝安慰了他們幾句,便開始詢問奶奶的病情,並表示這家醫院自己有很多熟人,剛剛來的時候便已經打好電話了,讓岳父母不用太擔心,接下來的事他都會幫戴戴一起處理。
三言兩語間,便讓戴戴的父母安下心來,不知有多慶幸家裡還有這麼靠得住的人。只是轉念一想,女兒和女婿都離婚這麼久了,雖然他肯來幫忙,甚至還叫他們一聲「爸媽」,可終究不是他們家的人了,一時又難免有些遺憾不甘。
而張朝和前岳父母說完話,這才轉身和李渚、程璐打了招呼,幾人寒暄一番,那邊又有護士喊家屬,眼見著戴戴和父母都圍了過去,並沒有挪動腳步的張朝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個身影,竟然主動打了聲招呼。
謝信然也抬眼看過來,卻見張朝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帶著點禮貌的笑,瞧不出真正的喜怒。
一句問好一句回應,誰也沒有多言。
沒一會兒,大忙人張總有事要提前離開,李渚也剛好要去自動販賣機那邊,兩人並肩走到了電梯附近,在脫離其他人視線的時候,張朝忽然笑著開了口,「剛剛那個人,就是謝信然?」
從他嘴裡聽到「謝信然」這三個字的時候,李渚一時間竟有些發懵,等到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張朝並不是她和戴戴的同學,交際圈子和他們的高中時代毫無交集,戴戴也說過她從來不和現男友說前男友的任何事,那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謝信然?
張朝也沒讓她好奇太久,坦蕩回答,「我和戴戴結婚的時候,你們這些高中同學坐了一桌,我不小心聽到了好幾次這個名字。」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在頻繁聽到一個男人的名字時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再一看那些同學的表情無不是微妙中透著些許遺憾,便也大概猜出了這個名字的主人和戴戴之間的關係。
可是那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結婚後他從來沒有翻過舊帳。
只不過……這不意味著他已經不記得這個名字了。
「我不僅知道他是誰,還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他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的普通人,家裡有個十六歲的弟弟在十一中上學,他自己在學生時代就很出名,參加工作之後也惹出來一段風波,所以才從特警轉了民警,現在在江林路派出所上班。」張朝對這些事瞭然於心,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李渚震驚地看過去,「你打聽他幹什麼?」
「好奇自己另一半的前任,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可是戴戴早就不是你的另一半了!」
「就算如此,我和她之間也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他倒是沒有遮掩什麼。說到這裡時也收斂起笑容,直白道,「我說過我不會幹涉戴戴再婚,但我的女兒不能有一個繼父,如果她真的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那就把果果還給我。」
「果果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怎麼能還來換去?而且,難道你之後結了婚,也會把果果再還給戴戴嗎?」李渚早就對這個不平等條約憤憤不平了,眼下說到這裡,便乾脆與張朝對峙起來。
只是對方惱怒歸惱怒,整個人還是理智的,不過是看了她一眼,便止住了話頭,「李渚,這是我和戴戴之間的事,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和你爭辯的。今天我還有事情要忙,明天再過來。」
說罷,便按下了剛巧停在這一層的電梯按鍵。
電梯門一開一合,李渚只能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際。
「怎麼一直站在這兒?」等她許久都不見她回去,程璐終於尋了過來,眼見著她在電梯前發呆,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渚卻蹙起了眉頭,不知該如何向他講述這件事,思索半天,才捋出個思路來,簡單說了一遍,然後問他,面對這種情況,如果這時候他是謝信然,他會怎樣做。
此時兩人已經沿著走廊走回了病房附近,程璐抬眼看了看那邊的戴戴和謝信然,沉默良久,說了句,「如果我是小謝,我不會讓戴戴在愛情和女兒之間選擇一個的。因為做選擇的應該是我,一開始就別開始這段感情,亦或是解決這個難題,二者選其一。」
??42。他們怎麼就過成這般模樣了呢
直到此時此刻,李渚才發現自己的婚姻真的是太輕鬆了。她和程璐,大概就是所謂的「門當戶對」,除了他們自身,並沒有太多的外在因素影響這段感情。可戴戴和謝信然不一樣……或許高中的時候他們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要有感情在就不需要考慮其他事情,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們都已經長大了。
大人的世界裡,除了感情,什麼都可以談。
李渚遲疑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將張朝的話告訴戴戴,最後扭頭看向程璐,想聽聽他的建議。但程璐的建議是「說」,只不過不是說給戴戴,而是說給另一個人。
李渚眼見著他走到謝信然面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謝信然便跟著他離開了,兩人單獨找了個地方聊了聊,沒一會兒,謝信然回來時連臉色都比剛剛更蒼白了,但李渚瞧得出,他這是生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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