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身条件不错,加上对礼服没什么要求,试穿3套之后,阮玉京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款式。
宫安蓝那边的情况跟他这边截然不同。
从三点到六点,她一刻不停歇地试穿,却自始至终一幅兴致缺缺的模样,等到三位世界顶级设计师带来的十五套礼服全部被她试穿完,阮玉京站了起来。
阮玉京晚上还有应酬需要参加,没时间,也没意愿继续陪她浪费时间,维持基本的礼貌,跟几位设计师以及宫家的众人道别,他乘车离开白山茶庄园。
阮玉京离开小钟山疗养院,出发赶往白山茶庄园的时候,黎彦跟在阮乾身后走进包间,然后他谢绝了服务生的帮助,自己拉开一把椅子,在阮乾的对面坐下来。
因为是提前预订好的包间,进去后的环境十分典雅,一扇玉质大屏风外面,有泉水流淌的潺潺声响,也有古筝鸣奏的空旷回响。
黎彦却半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黎彦不是有意来见阮乾的。
一小时前,他来这里陪客户吃饭,饭后他走出包间,在通道里看见阮乾,阮乾说他也来这边用餐,喊黎彦一起进包间坐坐。
当着客户的面,黎彦不好直接拂了阮乾的面子——这个家在外人面前,已经出了足够多的洋相——维持基本的笑模样跟客户道别,跟在阮乾身后走进包间。
梁思那件事情之后,父子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同桌吃饭,黎彦以为阮乾喊他进来是有话想跟他说,阮乾好色更加好面子,想听他亲口跟黎彦道歉,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但是睡了自己的人,黎彦觉得他至少要跟自己解释两句。
没想到落座后,阮乾除了点餐,以及点评几句包间的环境,便是自顾自低着头吃东西,他看起来不仅没有解释的打算,进一步攀谈的意愿似乎都没有。
那黎彦还陪他坐着干什么呢?
数着时间等了二十分钟,估计客户已经走远,黎彦半秒都不耽误地起身离开。
他还没来得及走远,阮乾的私人秘书追了上来。
阮乾的私人秘书叫做梁宋,跟在阮乾身后超过二十年,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人的话可以等同于阮乾的话。
空旷而幽寂的廊道里,梁宋叫住黎彦,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车钥匙,递过去,“你父亲上个月就预定了,前两天才刚刚送过来。”
那是一把凯迪拉克的车钥匙,看车钥匙的样式便能猜到车的价格不菲,恐怕比黎彦刚毕业那会儿,阮乾打算送他的那台车还要再贵一些。
梁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黎彦的肩,然后一边陪着他朝外走去,一边问他:“还在原来地方住着呢?”黎彦没吭声。
梁宋看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语气还是温和的,跟往常一模一样,说道:“那地方距离az近归近,各方面条件还是稍微差了一些,你父亲上回去那儿看望你,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在昂亚有套公寓,一直空着,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你回头找个时间收拾收拾,搬过去住吧。”
“望华京的房子实在太大了,你父亲一个人住总觉得空,你平时要是有时间,不妨跟以前一样,回来看看他,你父亲今年五十多了,眼看着就要六十,这个时候你们这些做儿女的,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你哥都知道一个月回来一趟,你电话不接,人也不见的,被别人知道了,不是说不过去嘛?”
说完这些话,餐厅的门口也差不多走到了,梁宋嘱咐黎彦路上注意安全,转身朝原路走去。
黎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尽是嘲讽的笑意。
真有意思,竟然拿遗产威胁他?
当他在乎那些?
阮玉京过惯了锦绣富贵的日子,适应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因而才分外在乎那些东西,于是就算一百个不情愿,他仍然笑脸迎合那个令人作呕的老男人。
黎彦却半分也不在乎。
一直以来他之所以选择隐忍不发,无非因为那个人还活着,他妈妈黎晓溪惨死在车轮底下,那个人却活得风风光光,凭什么?
走出餐厅,迎面一阵刺骨的寒风,s市今日没有下雨,头顶的黑云却一层叠着一层,看着便叫人气短胸闷。
黎彦攥了攥手里的车钥匙,唇边的笑意愈发冰冷。
那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就停在他的雷克萨斯旁边,这让黎彦意识到,阮乾似乎并不是“碰巧”来这边吃饭,他或许很早便知道黎彦会在今天下午,来这间餐厅陪客户吃饭,于是特地抽空来,假装偶遇。
真是有意思,以为这样他就会受到触动?
黎彦想干脆把车钥匙扔了,仍由过路的车将之碾成齑粉,一转念,他想起了一个更好的处理车钥匙的办法,解锁雷克萨斯坐上车,他拿出手机,找到梁思的联系方式。【来找我。】
消息还没来得及发送,手机陡地震动起来,黎彦按下接听,时隔多日,又一次听见胡远文的声音。
胡远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对黎彦说:“喂?是黎先生吗?是我啊,胡远文,上回您不是让我替你留意合适的人吗?这些天我物色到一个。”
“……”
胡远文物色到的新人叫做田瑞,第一性别男,第二性别beta,2-11上个月月底辞退一个不太合邢慕青眼缘的看护,这个田瑞因为长得老实,嘴巴却甜,有幸顶替进去。
邢慕青平常在吃的药,田瑞有机会接触到,这个男性beta还有一个在网上买博彩的嗜好,运气最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赢十多万,差的时候连输上几十万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