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良州还有一段形成,楚羽只觉得脑仁疼,被这一个个吵得实在是坐不住了。
徐绍撩开车帘,外头便传来霍庭燎的声音,“楚儿,下来歇会吧!天色已暗,方圆十多里都没有人家,只有这么一个城镇,今夜就在这里歇一夜。”
闻言,楚羽起身下了马车。
这是个小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明儿就能抵达良州。”霍庭燎牵着她往里头走。
楚英一屁股坐下,一股怨气的敲着桌板,“还不上菜,是要饿死我们吗?”
这一声吼,店小二赶紧上菜。
“这是什么?”楚英瞪大眼睛,“青菜萝卜?就给吃这个?”
店小二面色发白,“客官,咱们这是乡野小地方,实在是拿不出大鱼大肉。”
“没有大鱼大肉你开什么客栈?”楚英愤然。
楚羽上前一步,拽开了店小二,“小二哥,你别他听他瞎嚷嚷,该干嘛干嘛,爱吃不吃,不吃拉到。你以为这还是东平郡,你以为到哪儿人家都能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楚英,我们是有事出门,你若再敢胡来我就拿出娘给的鸡毛掸子,打你个痛快。”
“死丫头,你想造反,我是你哥!”楚英哼哼两声。
“就因为你是我哥,我才忍你,要不然我早让梓桐把你丢出去了。”楚羽坐定。
楚英轻哼,“不就是嫁个好男人吗?得意什么?”
“那你有本事,娶个贤妻良母给我看看呢!”楚羽翻个白眼。
楚英喝着水,呛得满脸通红。
一顿饭吃得楚英越想越窝囊,干脆上了楼,还非得要个单人间,这一副人间小霸王的模样,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狐小步瞧了瞧楚羽,然后嫌弃的摇头。
“你看什么?”楚羽不解。
狐小步问,“是亲兄妹不?”
楚羽翻白眼,“废话,同父同母的不是亲兄妹是什么?”
“怎么瞧着性格脾气一点都不像呢?不像你爹不像你娘,这整个就是无赖嘛!上辈子做了什么罪不可恕之事,以至于这辈子全家都欠了他一个人?”狐小步惋惜的望着楚羽。
谁知道欠了什么,生来就像是讨债的。
楚羽轻叹一声,“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哪怕改一点也好。长此下去,爹娘百年之后他又该如何?我是不可能管他一辈子的。”
狐小步笑道,“改?让他收敛一些就了不得了,还改呢?做梦吧!”
说着,拎了楚羽的小袋子进门。
霍庭燎上前握住了楚羽的手,“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就像狐小步说的,有些人的确是来讨债的,上辈子的孽债恩情,这辈子都该还。”
楚羽望着他,“那我们家上辈子欠了他什么呢?”
“谁知道呢!”他带着她进了房,轻轻合上房门,“累了吗?你先歇会,我让梓桐去备热水,好好的洗一洗泡一泡,能舒缓疲劳。”
楚羽拽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倒不如你跟我说说有关于良州的情况吧!”
霍庭燎没有说话。
楚羽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人做事谨慎,不可能毫无调查就带着我前来良州。”
他顾自笑了笑,“时日长久你便越发了解我了。”
“那你告诉我吧!”她笑嘻嘻的凑上去。
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对他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好!”霍庭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抱在了膝上,“这良州太守名曰刘敬仁,此人不学无术,靠着祖荫坐上了太守之位。生性风流却遇见了命里的克星,家中一妻一妾,两个儿子,独独宠爱妾室和幼子。”
“这是刘大人的情况,接下来我要跟你讲一讲有关于养尸地的事情。养尸地,顾名思义就是养尸的好地方。尸身放在棺椁里置于其中而经久不腐,时日长久能死而复生。但这个复生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而是成为僵人。”
“这些僵人没有感情没有感知,只知道嗜杀和鲜血,其实也就是百姓口中的诈尸。所以你要知道,这地方是很危险的。每块养尸地其实都有各自的守护精怪,除了这东西这块地最多是块风水宝地。”
楚羽顿了顿,“那就是说,只要我们请这些守护精怪离开这块地方,那这一带就能太平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你也该明白,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做到,也不至于有如今的局面。这些东西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风水宝地有助于山精妖怪的修行,吸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能早点白日飞升。”霍庭燎笑了笑,“所以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一句不能伤害无辜,而离开自己的家园吗?”
“换做是你,你愿意吗?”他笑问。
她答不上来。
每个人对于家园的坚守都是一份执念,落叶归根是每个人心里的种子,随着年龄越大越茁壮成长。家是不可以被抛弃的,所以这件事十分困难。
“如果这块养尸地没有祸害到百姓,也没什么事吧!”楚羽退了一步。
“那是当然。”霍庭燎道,“只要不被有心之人利用,就不会有事。”
楚羽点点头,不置一词。
“别担心,等去了良州问过情况再说。”他圈着她纤细的腰肢,“楚儿,你可以依赖我信赖我,我不希望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一个人逞英雄。”
“我本不是英雄。”她笑着,“我只是霍夫人。”
他竟笑出声来,越发抱紧了她。
不过这厢其乐融融,隔壁却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