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楚羽到底是人呢?还是妖?或者……生来就该是魔。
墩子凝眉,“俺这辈子木有遇见过,这么难治的病。”
楚英上前,歪着脖子瞪着墩子,“死胖子,那你倒是说一说,到底能不能治?”
“俺是个有良心的好大夫,可这病俺……”
“庸医就庸医吧,还那么多废话!”楚英上前张望了一下,因为顾及霍庭燎会突然翻脸,只得轻轻推了楚羽一下,“喂,死丫头,起床吃饭了!”
“娘拿鸡毛掸子来揍你了!”楚英一声喊,然后赶紧跳开。
可床榻上的楚羽仍是没有动静,那脸色依旧在变幻着。
楚英生生咽了一口口水,瞧着梓桐郑重其事道,“这次真的没救了,她连娘的鸡毛掸子都不怕,那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能让她觉得有必要醒过来的。”
“屁话真多!”狐小步愤然,“滚远点,没一句好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嘞。”墩子愤愤,“小丫头会木有事,你咋当人家哥哥嘞?说话咋这样难听?你这小子,小心有嘴应。”
楚英嗤鼻,“你们就忙活吧,我累了,要睡会。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一下。”语罢,楚英笑呵呵的冲着刘景山道,“大公子,这边请,咱们去歇会。”
刘景山也知道自己站着里没有用处,只好随楚英到了后屋。
“楚羽是你妹妹,亲妹妹吗?”刘景山问。
楚英摸着床铺,觉得还算柔软,回头应了刘景山一句,“当然是亲妹妹,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不过这丫头没良心,自己嫁了那么有钱的丈夫,也不记得多关照关照自己的哥哥。”
刘景山坐下来,大黄就趴在他的脚边上。
“你都不担心吗?”刘景山问,“她是你妹妹,可现在就快要不行了,你都不害怕吗?”
“怕什么?”楚英梗着脖子,“那丫头命硬得很。”
刘景山凝眉,“知道吗,方才看到她飞在半空,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都吸走,我好害怕。如果她是我姐姐,我一定会很担心很担心她的安危。你就一个妹妹,为什么还不愿意在乎一下呢?”
“为什么要在乎,她都不在乎我。”楚英翻个白眼。
刘景山摇头,“其实她挺在乎你的,上次我惹了祸,是她帮我兜着。她还揍了我一顿!”
“这死丫头敢揍你,等她醒了,我一定帮大公子出出气。”楚英慌忙道,“来,大公子睡床上,我打个地铺。”
“之前我觉得她很过分,又不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揍我,凭什么能揍我。她说她有个不成器的哥哥,爹娘整天担心百年之后,这个哥哥该怎么办?她还担心自己能不能照顾好哥哥一辈子。我当时觉得她在扯谎,怎么可能有这么坏的哥哥。”刘景山坐在床榻上看着楚英。
楚英一愣,“敢在背后说我坏话,果然是亲妹妹。”
“如今我信了。”刘景山躺了下来,“你不但自私自利,还无情无义,比起你……我觉得我已经很好了,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乖孩子。”
楚英斜睨他一样,唇角直抽抽。
刘景山轻叹一声,“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你有一个关心你的妹妹,担心你的爹娘,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都有血缘关系。可是我没有亲人……”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些都是虚的,钱才是最重要的。”楚英躺在长凳子上,翻身背对着刘景山,“当你知道一文钱憋死一个英雄汉的时候,就不会这样说了。”
“你错了,那些能为你冲锋陷阵的往往是你的亲人,换做是我,如果你有危险,我是不会救你的。”刘景山撇撇嘴,“我认真的。”
楚英不语,然后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刘景山嗤鼻,“没心没肺。”
楚英眨了眨眼睛,没心没肺又怎样?饿了还是冷了,始终都只有自己知道。
楚羽还躺在床榻上,就算霍庭燎把修为给她都没用,她的身子成了无底洞,什么都可以容纳。面色仍旧变换,双眸紧闭。
忙碌了一夜,黎明的光带来了新的希望。
生的希望!
楚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在冰棺里躺了一夜。冰冷而透明的冰棺,囚禁着她不得自由。寒凉渗骨,她使劲的推着棺盖,却始终没能推开。
她喊了两声,没人应答。
这地方好奇怪,波光如镜之上,就这么一副棺椁,她能清晰的看到因为自己的挣扎,而导致棺椁下的湖面,荡开阵阵涟漪。
这棺椁,是浮在水面上的。
“有人吗?”楚羽喊着,“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