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姜糖又从兜里把银行卡掏出来递给站在她身边的老爹。
“爹,稳住,别气啊。我看这房子真不错,住着其实挺舒心没必要换。更差的地方也不是没住过,这比我小时候好太多了吧?别贪心,这钱你拿着给妈妈买几套头面让她打扮好和社区里的老头老太太炫耀去。”
“哦,对了,纪先生,没事的话,不然您先请?你结婚我们就不凑热闹了,好歹我也是个前女友,万一被误以为要去砸场子,你这上门女婿还怎么当?”
纪灼有些心烦,他闭上了眼,良久才想起些什么讥讽道:“上门女婿再不好也比不上给人家当情妇难。南宫行在美国有未婚妻,家大业大的,你给人家当地下情人可要多注意,别一个不小心被人家划了你的脸。”
这话一出,姜糖脸上血色更是褪的干干净净,见她如此,纪灼更快乐了,看样子是还不知道,真有意思。
纪灼提起黑色礼袋道了一句:“谢谢阿姨,今天就这样,我先走了。叔,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来跪,我始终欢迎。”
语毕便踏出他们家槛,径直下楼。
见这丧门星走了,姜糖才松了一口气,摊在沙上。
姜父看着她,想问什么却开不了口,只拼命和姜母使眼色。
姜母倒是心直口快坐在姜糖身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妈妈相信你做事有底线,事情怎么样我也不问你了,自己看着办吧。”
“哦”姜糖有气无力软绵绵应了一声,然后蹭过去把脸埋进妈妈怀里。
良久,才闷声闷气道:“大概已经分手了。”
姜母顺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定了?”
“不知道,也许吧。”
“年轻人在感情上磕磕碰碰分分合合的很正常,不要钻牛角尖,也别太任性。”
“嗯,在一起的时候是正经男朋友,不是情人。纪灼总是误导你们,你不要相信。”
“你心里有数就行。”
姜糖没忍住鼻酸了一下,她吸吸鼻子撒了个娇:“妈妈,我肚子疼。”
但想象中的安慰并没有来,姜母翻了个白眼,只拍了她一巴掌推开她就去做饭了,一边热锅一边大声埋怨。
“你活该,当初胡闹的时候谁劝都没用,非要出去瞎折腾,一口一个你自己负责,现在怎么样?有本事造反有本事别喊疼!”
“我那不是年少无知嘛,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和外婆他们吵了好几架才有机会上台唱戏的。”姜糖躺在沙上撒泼。
“那是老人家观念旧,总觉得唱戏不三不四,再说我唱戏那几年练基本功,身上没一块好肉的时候也没和我爸妈喊过疼,你呢?”
“我随我爸,你不要管我,我就喊。”
姜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拿胶带缠碎茶杯的动作一滞,积极辩解:“我可没和你爷爷奶奶喊过这些,像什么样子。”
“哦,对,你只和你老婆喊。也不知道谁出去应酬喝太多摔了个狗啃泥,回来抱着我妈哭了一夜。”
“少胡说八道”
姜糖见这老男人还害羞上了,忍不住胡闹:“啊,老婆,我太失败了,我对不起你,跟着我你受苦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母温柔的打断了。
“想喝热水吗?”
“想”
“那就闭嘴。”
“哦”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屋外就没那么幸运了。
纪灼一下楼就匆忙打开了黑色的礼品盒,只见里面是条灰黑色围巾,摸着很温暖很柔软。
姜母去年就说了,今年想要学点针织,要给家里人都织条围巾,他也有。
不知道为什么,纪灼眼眶有点烫,他把围巾拿起来才现盒底还有张纸片,只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将卡片揉碎在掌心。
“家字顶上一把刀,挡在外面是家,生在里面就是冢,冢者,坟也。”
冢者,坟也。
纪灼痛的说不出话来,他气急败坏一下一下砸着方向盘,直到手指被划开一道口子,血弄脏了那条围巾。
坟也,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