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树叶,出沙沙的轻响,就在徐京墨要推开房门之时,一个浑身酒气的人不知从何而来,一把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徐京墨正要挣扎,忽然闻到了酒气之下,一缕暗暗浮动的青竹香,于是手上力道一松,就这样任那人不声不响地抱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那人终于趴到了他的肩上,一张口,满是哽咽的音色:“哥哥,你同她们在一起,玩得可还尽兴?”
还未等徐京墨回答,唇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萧谙似是不愿听到这个答案,他嗓音沙哑,几乎是在哭着求徐京墨:“如果你一定要娶妻生子的话……我给你做妾行不行?”
第七十六章€€惊雷
徐京墨不知道萧谙又什么疯,连忙向后支了一下手肘,将萧谙的身体略略顶开一些,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萧谙。
当看到这人脸上亮晶晶的泪痕时,徐京墨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眨了眨眼,故意逗这人道:“做妾?你看起来可不怎么好生养,我为什么放着温香软玉不要,非要找你?”
萧谙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的脑子被酒意蒸得有些迷糊,只能凭着直觉做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心慌意乱低头轻轻蹭着徐京墨的脸颊,动作里满是祈求的意味。
要不是萧谙作为一个乾元,实在是生不出来,恐怕他要连给徐京墨生个孩子这话都能说得出来。
“好了好了。”徐京墨微微垂着眼,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缠人的大狗扑住了,“我没有与女子成婚的想法。”
“你别骗我……”萧谙的声音更哑了,他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哀哀地用一双沾着泪珠的眼望进徐京墨眼里,“你一连多日都去了风雨楼,是没有寻到中意的吗?”
萧谙在徐京墨去风雨楼的第一日就知道了,他听着暗卫呈上来的密报,心如刀割地将人挥退,捧着那密保呆坐了许久。他再三同自己讲,但凡是哥哥想要的,他都不会再阻挠了,只要哥哥开心就好……
他这般自欺欺人地过了好几天,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件事,可在每一个勉强入睡的夜晚,萧谙都梦到了徐京墨同一个面貌模糊的女人在一起,琴瑟和鸣,最后对他缓缓笑着道€€€€
“萧谙,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这是萧谙此生最大的梦魇,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惧怕的事。
最后,在今日萧谙实在是无法忍受,便来徐府提前等着徐京墨回来。可一连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未见徐京墨的人影。萧谙不敢派人去催,只好在徐府里自己找了坛酒,坐在院子里借酒浇愁。
不喝酒还好,一喝多了,萧谙更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萧谙还记得,他第一次向徐京墨隐晦地表达喜欢的时候,徐京墨愣了一下,最后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满不在意地说,他们以后都会娶妻生子,但对象不该是彼此。
他知道徐京墨只是把这些话当做戏言,并未放在心上……徐京墨又何尝不是从未信过他的心意呢?
心中的痛楚几乎将萧谙逼疯,他怕风雨楼中,会有一个徐京墨愿意久留的“理由”。
萧谙并不是自降身段到要与风尘女子争风吃醋,而是在徐京墨面前,他与那些人都是一样的€€€€卑微到尘埃中的求爱者,使劲浑身解数只为求得月光片刻的眷顾。
“我去风雨楼不过是为了查事,又不是去寻欢作乐。”徐京墨瞪了一眼萧谙,可是却丝毫没有离开这个怀抱的意思,“确实让我查到了一些陈年旧事……”
“先不说那些。”萧谙用嘴堵住了徐京墨下面的话,他温柔地勾住了徐京墨的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仿佛是在寻一份心安。
在这段时间里,徐京墨乱了一天的心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他情难自禁地伸手,住了萧谙的脖子,放纵地加深了这个吻。
徐京墨抬起眼,看向萧谙乌漆漆的眼眸,忽然意识到这个人,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情绪安抚得如此妥帖,那些如阴云一般的事情,在此刻都尽数散去了。
或许在萧谙面前,他才能真正地做回自己,好的、坏的,都可以不必强忍下去,藏在一张完好的面具之后。
徐京墨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轻声说:“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知道九娘会的事情吗?”
“知道,是风雨楼的人同你说的?”萧谙神情有些沉重。
“不是,只是偶然现。”徐京墨想了想,又道:“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杀了凤九娘?”
通过风雨楼女子的讲述,徐京墨拼凑出了九娘会的由来。那姑娘说,凤九娘死得不明不白,好端端地投了井,她们一直都觉得事有蹊跷,可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下手之人,只好作罢。
在一年前,忽然有位大人来风雨楼传令,说是上面特意有人吩咐了,要让凤九娘归还良籍,特此来楼中告知迁籍,并且还将凤九娘葬回了祖籍,将她还在世的亲属都给了恩典赏赐,足够他们安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