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床吧!老嫂子眼神不好缝被子也是个力气活,长明、桂花你们就多担待着点!娃们成了亲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互体谅!新基老哥觉得呢?”
这时候媒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这话说的也算公道,这个年代能陪嫁两床被子已经是大众水平了,有些人收了彩礼一根线都不陪嫁的大有人在!
都认为女儿都是赔钱货,一出嫁就是婆家的人了,出嫁的时候那是能多要就多要能少陪就少陪。
“这么说自行车就没有了?他们这段时间不是打了不少野猪吗?一辆自行车咋就弄不到呢?”
宋新基依旧惦记着自行车,全庄人都没有,就自己家有,那多牛气!
“新基老哥,你这就有点为难人了!别说咱们乡下,就是城里职工也不是谁家都有自行车的!你看那些知青,家里来接人的时候还不是跟咱们一样靠双腿踏步呀!”
“你要实在过不去不行让他们在增加五斤白糖,自行车真不行!”刘奶奶苦口婆心道。
“是呀!咱们乡下人没权没势的想弄啥都不容易,这也是这段时间打猎攒了点钱,搁在之前这一百五都拿不出来!”吴长庚跟着劝道。
恨人有笑人无,一直埋怨别人这做不到那做不到,可他忘了若是打个颠倒自己还不如人家呢!
这种人在哪个时代都不缺,全靠为难别人给自己找心理安慰,和啊q精神胜利法有得一拼!
“六婶儿,白糖就不要了,那东西也要花钱买不是?他们不是打了不少野猪吗?要不就在来半扇野猪肉吧!和这半扇凑成一整头,有头有尾也吉利!”
就在这时宋家老大又说话了,说完剩余三个姓宋的男人眼睛齐齐一亮!一整头野猪肉,就是卖给供销社也抵得上一辆自行车了吧!
老头子心中默默地给这个大儿子竖了个大拇指,这招高明呀!
今天送过来这扇猪肉少说要一百五十斤,要是再送过来一扇可就三百斤了!交给国营饭店收购价格可是两块多一斤,光是这一头野猪就要六七百块钱!
这家人真是贪得无厌呀!
“不……”吴迪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吆喝一声就要站起身来,被一边的吴长庚给生生按住了!
“哈哈,大侄子这账算的明白呀!一辆自行车一百五,一头野猪交到合作社最少卖二百块,加上那些四色礼还有之前的一百五十块钱彩礼,不算酒席把小梅娶回家就要将近五百块钱!”
“大侄子这是把这事儿当生意谈呀!”
吴长庚心平气和的给这一家人算了一笔账,挨个从这爷四个脸上扫过,令人失望的是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看到!
“长庚叔,话不能这么说!我父母把小梅从小养到大可是没少费心思的!吃的、穿的、用的、还念过两年书,五百块钱很高么?”
“你们不是弄不来自行车吗?那就把野猪肉凑成一整头不正好?这个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宋家老大越说越对自己的主意得意!这种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巨大好处的做法真是过瘾呀!
“对呀对呀!你们打下那么多头野猪拿出一头来娶媳妇不过分吧?”
“就是呀!自行车是稀罕物件野猪可不是!你们不会不舍得吧?”
三个兄弟又一起开口了,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呀!
宋新基看着三个儿子的表演默不作声,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甚至已经盘算着拿到野猪肉去供销社换点啥了!
自己吃?那怎么舍得!换更多的东西不香吗?或者直接换成钱抱着一叠大团结睡觉岂不做梦就要笑醒?
“舍得!当然舍得!不过我们也有条件!”吴长庚看着这爷四个心中有了决断,这家人贵贱不能再来往了,简直就是吸血鬼!老的吸就算了,三个小的也跟着吸!一点脸都不要了!
“哦?那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既然舍得就没什么不能谈的嘛!”宋老大微笑着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小梅我们今天就带走,下午就去领结婚证变更户口,晚上就举办婚礼。从今以后小梅就是我们吴家人,我们老弟兄会把她当成亲闺女对待,你们以后就不要再打扰他们小两口的生活!”
“至于嫁妆也省了,我们能花这么多钱娶媳妇就不在意再多花几块钱做新被子。各位应该没意见吧?”
吴长庚早有心理准备,这点钱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哥哥都不算什么,但是既然这家人这么贪得无厌那就趁早断了的好!
“你这是啥话?我们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你们挣钱了多给点彩礼怎么了?”宋新基一下子愤怒起来,这样一来他们这一家人咋还在庄上立足?光是口水就能把他们爷几个淹死!
“既然是嫁女儿那就按规矩来!五十块钱彩礼,这四色礼你们给每样回一半,这个月就举办婚礼。完事儿后我们就按常规亲戚处,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俩孩子也不能差娘家人的事儿。”
“当然,你们也不能差两个孩子的事儿!”
“这怎么能行?送来的东西哪有往回拿的道理?”
“就是呀!说好的一百五十块钱彩礼怎么就变成五十块钱了?”
“还有自行车呢?”
“那你们看吧!要是不行我们就把东西拿走只当今天没来过!”
“对!我喜欢小梅没错,但那些野猪都是二叔带着我们一伙年轻人冒着生命打下来的!野猪常见,但整个夏侯公社每年才打死多少头野猪?你们一张口就是一整头,我们结婚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吴迪见二叔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就不再压着了,站起来一口气把事情给挑明了!
“爹!……你们要的太多了!……”里间的小梅也早就听不下去了,又是自行车又是整头野猪的!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哪有要这么多的?
自己从七岁开始每天起早贪黑的伺候一家人还不够吗?上个小学二年级也值得拿出来说事儿?
好好的事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