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欣鄙夷地丢下一兜子菜,说他们恶心。
宋寒暖吓得躲开了,蒋岁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怕不怕。
宋寒暖摇摇头,蒋岁抱住他,说自己怕,但他也不说自己怕什么,宋寒暖搞不懂,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林欣欣出去了两个小时,再回来时,蒋岁已经把饭菜烧好。
“吃饭吧。”蒋岁说。
林欣欣坐在靠门的位子,宋寒暖考虑到她是孕妇,给她垫了一个软垫。
“蒋岁,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哑巴,你喜欢他什么?我不敢相信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林欣欣说。
宋寒暖往碗里夹了几筷子烧茄子,端起碗想要走到外面去吃。蒋岁压住他的肩膀,让他留下。
“林小姐,我以为有些事情我不用说得那么伤人。你我的感情早在外面分手的时候已经处理得很明白了。”蒋岁说,“在这个家里,你才是外人。”
作为外人的林欣欣一天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巫山镇,而蒋岁跟宋寒暖恋爱的事情也被宣扬了出去。
所有人都对蒋岁指指点点。
蒋岁的罪责有三:一是抛弃怀孕女友。
二是诱哄刚成年的男孩儿和他交往,欺负别人是个没了爸妈的哑巴,不会说话、不会反抗。
三是刚回来吴娟娟就死了,蒋岁这辈子都没好好尽孝道。
宋寒暖的成绩下来了,考试可以说是超常发挥,分数线在一本线上六十多分,上普通的重本是没有问题的。
蒋岁在屋子里抽烟,他靠着窗户,夏夜的风吹过来,将袅袅上升的流烟吹得弯弯绕绕,像飞舞着的白丝带。
宋寒暖在蒋岁家里唯一的一台台式电脑前填报志愿,那台电脑在蒋岁的卧室。这台电脑还是很多年前吴娟娟买的,那会儿家家都以有点难为荣,吴娟娟就要赌那一口气,说别人家要买电脑,她吴娟娟也得要有一台。
电脑还能用,只是网速特别慢。
宋寒暖等着页面弹出来的空隙,就到窗边的小床上,压到蒋岁身上。他身上肌肉没有蒋岁的有劲儿,但胜在好看,捏起来还有点软。
宋寒暖贴在蒋岁的胸膛,耳朵听着蒋岁的心跳声。蒋岁的胸膛很大很软,因为蒋岁经常锻炼,胸膛比起普通男人的要鼓一些,宋寒暖伸手捏着那里,蒋岁难得没有推开他。
蒋岁掐了烟,说:“快去填志愿吧。”
宋寒暖依依不舍地起身去电脑前时,蒋岁突然问他:“你报哪里的学校?”
宋寒暖眼睛的两端微微弯下来,他双手比划道:【海口。】
蒋岁点点头,说自己在那边有房子,有一套租的,还有一套买的,要是宋寒暖过去,这两套都可以给他住。
蒋岁去火车站送宋寒暖离开那天,下起了大雨。
车站里人很多,各个行色匆匆狼狈不堪,蒋岁拎着宋寒暖的行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进站。
宋寒暖不肯接行李,问他:【你不回海口吗?】
蒋岁解释:“这边有点事情,公司刚起步,暂时不回去。”
宋寒暖觉得蒋岁在骗他,那块地他也知道,地根本不敢动工,因为政府的政策有了变动,蒋岁得到的内部消息是假的,那块地不敢开发。
宋寒暖:【你在骗我是不是?】
蒋岁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笑了下,拉着他去了厕所。火车站的厕所特别挤,空气里都弥漫着骚味,不管用多少洗涤灵都无法掩盖火车站那种独有的味道。
蒋岁拉着宋寒暖进了一个厕所隔间,压着宋寒暖亲,他几乎使出了他浑身的解数,宋寒暖被吻得脸色潮红。
宋寒暖的双手紧抓着蒋岁的前襟,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他的双腿被蒋岁给岔开,被蒋岁的大腿厮磨着他的跨步,那一块儿的牛仔裤被顶起来。
旁边有人敲了敲门板。
厕所间的门板不隔音,下面露出一个手掌长的缝隙,两双交缠的腿被看得一清二楚,黑色皮鞋跟白色运动鞋挨得特别近,广播声从厕所傅璟的广播传进来,提醒哪辆列车该出发。
“哥们儿,喘得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厕所里搞啊。”旁边的人笑了一声,接着又说了几句下流的话。
宋寒暖喘的声音不大,只要不是贴门板上听,几乎是听不见的。广播声又大,来来往往关门开门的人多,谁会注意?
只是他依旧被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出去了,但那脚步声一直徘徊在他们厕所门外,仿佛他并不打算走,还想要看看在厕所里搞的同性恋是什么样的。
宋寒暖的车还有二十五分钟出发。
蒋岁带他出去,把头上的帽子戴在宋寒暖脑袋上,用力把黑色帽子往下压,挡住宋寒暖的脸,宋寒暖要抬起头,蒋岁说:“出去再抬头,不要去看刚才那个男人。”
他们刚推开门出去,那个男人对他们吹了声口哨。口哨声十分轻佻,蒋岁拉着宋寒暖往前走,男人一直跟着他们。
“去吧,赶紧进车站。”蒋岁拿了外套挡住宋寒暖跨间的动静。
宋寒暖年纪小,不会掩饰,又容易起反应,大庭广众之下,他只怕宋寒暖会害怕得心都跳出来。
宋寒暖犹豫地看着蒋岁身后跟着的男人,他背着包,刚走一步又回来抱着蒋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走了好不好?)
“别撒娇,车快开了,去吧。”蒋岁推开他。
宋寒暖从书包里抽出一个由红玫瑰和树脂做成的装饰品,那是一个玫瑰花形状的树脂摆件,火红色,带着鎏金的闪粉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