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因为你正在被它吞噬,薄弱的精神力已经无法赢得身体主导权。虽然你们二人共生,反噬你,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至少他能脱离你的控制,获得自由。]
夏漾漾忽然讥讽笑了一声:[那么,他以为自己这样就能称王称霸了吗?]
系统摇头:[它被寄生种们的言论迷乱了心智,想不到——]
夏漾漾接系统的话道:[想不到,同样元气大伤的自己,正好能沦为体内寄生种们的盘中餐。]
系统:[对。]
所以,这就是寄生种,这就是只有它们必胜的计谋。
从一开始,他们的出现便不是向生态系统的破坏者投降,而是消灭那个打破平衡的同类和人类。
系统语气忧心忡忡:[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夏漾漾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披散的长发垂到脸颊两侧,只留脸颊中间留白着,露出挺翘的鼻尖和卷颤的睫毛。
她的膝盖被石子擦伤了,鲜血洇湿裤管:[你还记得当时,江警官留下的电话吗?]
系统:[我有记录……你要让他们帮忙?]
夏漾漾不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小时候隔壁邻居是一位训犬师,他常常说,如果一只狗被定性为恶犬,一般问题不在狗而在人,如果连主人都放纵、畏惧它,那他无论被怎么对待都是活该的。]
系统挠了挠头,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夏漾漾没有带手机,兴许是寄生种先生怕被问责,它一直蜷缩在意识的角落,一声不吭。
夏漾漾没有处分他。
而是来到一处公共电话亭,拿1点好孕值兑换了1个硬币。
拨通了江警官的号码。
凌晨三点,对面应该还在睡觉,但呼出后没过几声,便被接通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摩擦声,仿佛在清理残留的睡意。
[喂?哪位。]他的嗓音轻微嘶哑。
“江警官这么晚打扰您了,我是夏漾漾。”
对面声音清醒不少:[夏女士?!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承认我就是‘隐匿者’,并且十分乐意帮助您一起执行‘暴食者反击计划’,不知道现在加入是否还来得及?”
对面传来一阵凌乱声,像是不小心打翻了水杯,着急忙慌地用纸擦拭桌子。
[当然来得及!那将是整个A市的荣幸!你现在要去警局吗?我可以跟你讲讲最新部署的战略计划。]
夏漾漾揉了揉眉心:“这个明天再讲吧。其实我现在给您打电话,是想求您帮个忙,十分抱歉因为我个人的疏忽,给社会带来了一些不必要麻烦,而且就在今晚,那些麻烦已经恶化到了我个人无法处理的程度……”
接着,夏漾漾将寄生种先生和他的小弟们,在宠物店和马戏团做的恶事和盘托出。
包括那些作恶动物完全都是寄生种这件事。
对面江警官安静的听完,再开口是声音已清晰了不少:[那些动物的事,我在第一眼见到它们就知道了。]
夏漾漾感到意外,只能捂住脸:“抱歉,我骗了您。”
江警官:[你今晚已经说了非常多的‘抱歉’了。]
“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没关系,你现在在哪儿?]
夏漾漾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站台,这里已经废弃了,只偶尔有运输煤炭的火车会经过。
离日出还早,茫茫黑夜,叫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她用拇指擦了擦电话亭上的地标名牌:“我在一个叫‘三道里’的废旧火车站台。”
对面说了一句“在那里等我”,便挂了电话。
站台上的木质长椅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
夏漾漾抱着双腿,坐在电话亭里,在这唯一昏黄的光源下。
她将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望向远处空旷的站台和隐约可见的轨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
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靴映入她的眼中。
她抬起脸看向来人,来人气场肃杀,深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
他朝她伸出手,隐约可见袖间时刻蓄着力的腕。
包裹在皮质手套下的五指,匀称纤长。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这次‘暴食者’反击计划的行动队队长,江言,跟您一样,也是一名寄生种携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