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护士过来通知,让家属去医生办公室签术前谈话。
我特地问了,是许医生吗?
护士瞥我一眼,不知咋的,语气都没刚才轻快了:“想啥呢,谈话这种小事都要麻烦许医生的话,他手术还做的完吗?”
我松出口气。
不是就好。
刚烫了他的胸,立马见面还真不知道说啥好。
家属谈话间在医生办公室隔壁,走过去就几十米。
我一脚迈入,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玩笔的许愿。他摘了口罩,听到门口响起的动静,抬眸看向我,笔尖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示意我过来。
我无语。
想回头去质问那小护士。
怎么又是许医生。
说好的许医生没空呢?
“请坐,手术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基础情况,请问你和患者童谣是什么关系?”许愿的语气疏离、官方,完美诠释出一个合格前任的姿态。
我盯着他胸口那处污渍,后悔不已。刚才应该把整碗牛肉汤洒出去的,烫得他不想见我才好。
我虽是求着许愿手术,私心里却真心实意不愿和他打交道。
栽过跟头的地方,我看了发虚。
“童谣是我亲妹妹。”
“但是许医生,术前谈话这么基础的工作,也需要您亲自来吗?难怪平时忙都忙不过来,实在是太亲力亲为了。”我忍不住讥了一声。
没错,我这人小心眼子。
哪怕我妹的甲状腺落许愿手里了,我仍是释怀不了他当年出轨甩了我的事。
狗男人。
记他一辈子!
“基础工作就不能我来做么,了解每个病人的情况是医生应尽的职责。”许愿瞥我一眼,他怎会听不出我言语里的怨气,神色显出一丝莫名,以及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受伤。
应该是我看错了。
他怎么会受伤?
许愿轻叹一声:“婳婳,来说正事。你妹妹的穿刺结果是乳头状甲状腺ca,根据目前已有的检查结果来看,肿瘤并没有扩散的痕迹。手术是从腋下开刀取出完整的肿瘤,方案暂定半切,手术过程中要是遇到突发情况,可能会临时更改方案,多切除一些,所以需要你提前签字。”
“术后住院三到五天不等,七个工作日后来医院取病理报告,大致就这些情况,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我犹豫了下,说:“我在网上看过别人的手术分享,说做甲状腺手术会伤到喉咙里的神经,我妹妹以后要做老师的,她很喜欢唱歌……”
“放心,我会避免掉这种情况。”许愿的安慰让我感到久违的心安,仿佛又回到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光,每逢考试我没有自信,都是他在鼓励我,建立我的自信心。
但这不过是诡计多端的男人表现出来的伪装罢了!
说不定许愿的温柔是看在那一万红包的面子。
对,没错。
我啪地把红包拿出来放桌上,说:“许医生,这是我妈准备的辛苦费,你收了吧。”
“童婳,你是真希望我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啊。”许愿指向我俩头顶上亮闪闪的摄像头,一脸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