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会来救你,所以落水时她会喊不要救她,只因为知道自己怕水。
林牧,我不会走,只因在黑夜中灵魂的颤抖被她察觉,她便毫不犹豫的给予他所有的温暖。
林牧有些难过,只觉得眼眶有些肿胀发涩,他贴在她的耳畔说:“好。”
“那你呢。”程安安觉得自己在这场关系里已经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去走近林牧,去大胆赤裸的爱他,她不是不相信林牧,只是也想要他的一句承诺。
不是对程阳说的,我会和她结婚。
也不是对所有人说的:她是我太太。
而是想要一句对她程安安说的,别人不知道的。
可林牧没开口,从她身上起来弯腰抱着她往床边去,程安安身上的衣服衣摆处都还是湿的,林牧以一个求婚那样的姿势单膝跪在她面前替她将鞋袜都脱了去。
一边脱一边说着那个从未对旁人启齿过的曾经,父亲的抛弃,母亲的冷漠以及家庭的疏离,他在几乎所有人羡慕中的家庭中长大,衣食无忧,富贵可求。
可其中悲喜冷暖,只有自己知道,就像林珊说的那样,有些话,别人觉得是玩笑,可是听着听着就成了真。
而那些所谓的玩笑以及不经意的误伤,在岁月的长河的风风雨雨中却变成了经年陪伴,终究一生都挥之不去,林牧不想这样,可却依旧还是沉浮于世俗之间。
……
程安安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她只觉得在林牧轻描淡写中的话语一字一句的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的握住她的心脏,那种难受太过于清晰了。
可窗外照进来的光依旧是微弱的,程安安看不清林牧的脸,无法辩解他的情绪。
那时候的林牧该是多么的绝望啊,在林礼贤毫不犹豫松开他的手时,在看着父亲游向林深时,他是多么的绝望啊。
林牧拉过旁边的被子裹在程安安半裸的身上,然后将她拉向自己,目光交汇在一起,即使在这样的黑夜,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炙热。
“那你呢?”
程安安以为林牧依旧是问她爱不爱的问题,于是凑到林牧的嘴角轻吻一下后额头抵在他的额上,语气上扬的说:“我爱你。”
林牧轻笑,伸手在程安安的唇上摩挲着,上面有还在渗血的牙齿印,是磕到的。
“为什么突然离开。”
程安安一时有些窘迫,反应过来林牧说的是这件事。
这件事程安安不知道该要从何说起,或者说她并没有林牧那样的勇气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起那些不堪的过去。
于是程安安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林牧,我的过去你都知道,从在江城的冬天遇见你我便把你放在了心上。”
这话,在林家也讲过,不过此刻的听着更温暖真挚些。
林牧哪里听不出程安安是在转移话题挑着好听的讲,于是轻笑道:“算起来你那会儿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情爱吗?”
是啊,十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情爱呢,但是程安安还是把林牧放在了心上,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再见林牧时的激动,再得知林牧是自己资助人时的欢喜。
她就这样把林牧小心翼翼的放在心上,即使卑微些,可仍旧坚持着对他的欢喜。
所以这个问题程安安实在是不好打,于是又亲吻了一下林牧的嘴角笑着对他说:“我爱你。”
这句话在永州一别后重逢于江城时程安安就想告诉他,那时候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估计两人之间的差距和距离。
金钱堆积起来的距离,条条大路通罗马和生于罗马的距离,这三个字是几乎是没有经过考虑的就绕在她的唇齿间。
所以她不敢开口,只能红着眼睛看着林牧微笑,再看着他和旁人谈笑风生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甚至这么多年无数次在深夜时一遍遍的打着草稿该怎么同他打招呼。
都被这三个字结结实实的全部堵了回去,让她发不出任何的言语。
林牧笑着揶揄她:“可你还是认错人了。”
成功的让程安安闭了嘴不语,这件事绝对是她一辈子做的最不精明的事情了,毕竟当初林牧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
躺下时林牧已经习惯将程安安拦在臂弯里,程安安真的累了,沾着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可嘴里依旧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林牧笑着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程安安,永远在一起吧。”
程安安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可还是混混沌沌的回了一声好后就靠着林牧的怀里睡着了。
梦里程安安回到了洪诺晚宴的现场,林牧见到她后准确无误的喊出她的名字:“程安安。”
程安安依旧是当时的那个样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后里面的人在催促,林牧朝她点头示意便离开了,程安安十分的着急。
想追过去的,可是穿了一天高跟鞋的脚已经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程安安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时,走到大铁门边的林牧忽然顿住了脚步回首看她,然后又走了回来站在她面前问:“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程安安一个劲的点头说:“林先生,我爱你。”
站在她面前的林牧就笑了起来,笑得跟冬季的阳光一样温暖。
然后语气轻柔的注视着她说:“好,那永远在一起吧。”
程安安红着眼回他:“好,我不会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