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此处不熟,若是夜里要起,没人照应很危险。”
也不知梁铮这张嘴是怎么长的。
一句句跟灌迷魂汤似地,直往李含章耳边送。
李含章越听,心里越是动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她再不松口,都要感觉自己是千古罪人了。
“好、好罢。”
她软软地哼了一声,神情依然绷着。
“但本宫睡榻上,你睡地上。”
梁铮才不在乎这些:“都依你。”
能和李含章同处一室,怎样都行。
别说是睡地上了,让他倒立睡、站着睡都没问题。
只不过——
“能不能……让我牵着你的手睡?”
狼的贪欲没有尽头。
得到一点,就会想要更多。
李含章陷入沉默。
她的脸像清澈的泉,突兀地滴进一抹石榴红。
很快,整池春水都漾出粉。
“不能!臭流氓!”
李含章攥紧粉拳,娇恼地捶了他一下。
“本宫不准你在这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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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李含章还是于心不忍。
在上京城内居住时,她怀中常抱手炉,将整个身体都熏得暖烘烘的。可眼下身处南郊,麻布透风,直吹得她手脚冰凉。
她待在帐中尚且如此。
若梁铮真被她赶去睡草地,又该如何处之?
可李含章拉不下脸,也不想主动跟梁铮说什么软话。
况且,她才不是担心梁铮呢。
她只是……只是缺个暖脚的人而已!
李含章决定,等梁铮下次进来,就命他夜宿帐中、好好伺候。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校阅本就与李含章无关,等待期间,她百无聊赖。
得亏她早有准备,事先带了几本书来,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打时间。
期间,肖氏来了一趟,为营帐燃上几支火把。
甚至还担心她肚饿,盛了碗粥给她。
想到那简陋的伙房,李含章顿时没了胃口,摆摆手,把粥给退了回去。
她倚在榻上,借着通明的火光,继续读书。
夜愈深,气候也越冷沉。
半片凉风打过帐帘,往人身上来回舔舐。
李含章打了个哆嗦。
她合书下榻,走到悬挂火把的木柱边。
一双白净柔嫩的小手凑到火把前,小心地熏烤着。
梁铮掀帘入帐。
正巧看见李含章站着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