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华那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亲眼所见。
李含章也弄不懂了。
场面凝滞了好一会儿,她才道“真的”
听上去小心翼翼、将信将疑。
梁铮无奈“骗你有好处”
李含章别扭地转眸,细密的睫垂出犹疑的柔痕。
“那你有证据没有”她道。
有什么情感在作祟,令她非要较这个真儿。
也不知她在乎的,到底是玉清长公主的名声,还是梁铮的清白。
梁铮听完这话,眉头又拧起来。
怎么还不相信他呢
她不知从哪儿听来这些风言风语,竟然还管他要证据。
难道他梁铮是那种人吗
妈的,越想越郁闷。
“什么证据”梁铮躁郁道,“不然你来验验货”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验什么货
李含章身躯绷直,脸蛋像着了火,蹿起一片燎原的赤红。
验、验什么货啊啊啊
这不知廉耻的混账在说什么浑话
她羞愤欲死,气得想直接把梁铮打一顿。
可她动弹不得,只能像根细瘦的小木桩子一样扎在那儿。
梁铮也僵在原地。
他仰头望天,露出通红的耳根与侧颈。
真他妈倒霉。
刚才那话,他说得不假思索,根本没过脑子。
纯粹是被逼急了,并非本意。
梁铮懊恼得想把自己打一顿。
单论这一点,倒是与李含章很心有灵犀。
二人就这样相对而立,面红耳赤。
场面凝固,谁也没有打破沉默根本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在这近乎凝滞的氛围里,一丝微妙的情愫正悄然流动,仿佛破冰融雪后的流泉、荒芜土壤上的野花,虽然突兀,却并不令人讨厌。
僵持之中,北风骤起。
这风自李含章身后吹来,经过她娇小的躯体,结实地打上梁铮的胸膛。
风力强劲,连干枯的银杏枝都哗哗作响。
李含章为图漂亮,今日穿得不厚,被吹得打了个哆嗦。
她连忙揪住衣袖,下意识倒吸冷气。
听见那细细的一息,梁铮低下头来,脸上余红未消。
他瞟了李含章的衣物一眼。
眸光复杂,神情无奈。
李含章赧着面、埋着头,冻得直跺脚。
她还生着梁铮的闷气,羞恼的情绪仍在心间徘徊不去。
都怪他,害她在这里傻站着
可李含章还没来得及作,一件鸦青色的锦罗外袍就披了过来。
潦草地罩在她的肩边,带着梁铮的体温。
他的动作小心而笨拙,不敢触碰到她。
以至于那过于宽敞的外袍,顺着她圆润的肩头缓慢滑下。
李含章怔住,连脚也忘了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