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阿隼飞快看了他一眼,又赶紧把视线落回去:“为什么?”
阿木尔抱臂晃了晃:“勃律没怎么玩过这些,也从未对这些提过兴趣……说实话,他玩的其实并不好,还没有我玩的好。”
阿隼凝噎,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勃律身上移开,转向身边的男子问:“那你为何不上场?”
“就四个人。”阿木尔指着下面说,“就四个人!本来我是要上去的,结果你要上,四个人里把我顶下来了,谁知最后变成勃律上去了。”
阿隼立刻嘲笑他:“所以你并不是里面最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被换下来。”
阿木尔耷拉着脸,被他的话说的阴郁的不行。他抱着双臂嘟嘟囔囔:“我可比符€€那傻子玩的好!谁知道勃律怎么想的,硬要把我换下来。”
“我懂了。”阿隼笑地抖了抖肩膀,“一般玩的好的不太得待见。”
阿木尔咬着后牙槽,盘算着背着勃律把身边这男人敲晕了埋在哪里比较合适。他眼睛滴溜溜在四周转了一圈,突然目光刹在坐台的右侧。
他看到那里有一个人神色匆匆,正满头大汗小跑着过来。
出什么事了?
阿木尔眼皮一跳,顿觉不妙。
这轮赛事刚刚开始,还未到半炷香,场下滚在各个球杖和马蹄间的彩球正跑的火热。然而就在骤然间,勃律听到坐台上传来一声巨响,惊地他手中的球杖被甩稳,堪堪避过滚在地上的彩球的侧边,眼睁睁瞧着它朝着后面人的球杖下跑。
勃律顾不上自己的失误,急忙抬头朝坐台望去。第一眼他先落在阿隼身上,看见男人被阿木尔着急忙慌地拽起来退到一边,这才放下心,随即把视线转到造出声响的大可汗那里。
阿木尔把人推到坐台边处便淌着冷汗一言不。他清晰的看到来人禀报给大可汗的口型,内容上不是哪部又偷摸离开了犁堤,亦不是又出了什么差错惹可汗不悦……而是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阿木尔颤了颤嘴唇,又紧紧抿上。他瞪圆了眼盯着脚底的地面,满脸不可思议。
€€€€大殿下死了!
这声巨大的响动引起了三方的主意,就连场下的击鞠也停了下来。穆格勒的坐台正前方,有几人正抬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颤巍巍走过来,轻轻放在地上,随后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论谁看清了这具尸体的面貌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地上隐约显出人形的尸体让四周原本喝彩的人声刹然寂静。勃律身下的乌骨不安地喘了几气,驮着他在原地踏步。
小殿下的目光在这具实体抬到坐台下的时候就看了过去,但他离得远,只能看到一团血肉模糊。
大可汗将来禀报的人一脚踹下坐台,起身疾步向下走,踩得底板“咚咚”响,一声声宛如擂鼓急促的敲击在人心上。
不安,局促,慌张……种种情绪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静寂里迅笼罩每一个人。
众人都看见图雅可敦跌撞地跑下坐台,推开可汗,扑到草地上那具浑身都是血的尸体旁。她颤着手难以置信地去辨认早已僵硬的面容,下一瞬似乎认清了此人是谁,顿然号恸崩摧。
四下哗然。
€€€€那是谁?
€€€€死的人是谁?
€€€€是大王子吗?
€€€€大王子死了!
各部开始骚动。有想立刻离开犁堤的,有想留下观望情形的;有的在愤愤讨论何人所为,亦有人在庆幸。
乌利瀚王这次没有来,来的是一位大王子和二王子的表兄。男人在听了亲信来报确认了死去的人正是穆格勒的大王子后,就匆匆起了身,却没先来到可敦的身边,而是找了将从坐台上晃下来的二殿下。
他在延枭耳边附耳说了什么,才离身面露怆然地驻在可敦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