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张泽忠双眼微沉,眉头微皱,道,“不过,三年前秦浩就进了省保健局,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这个人一直是不存在的,今天才突然出现,没准,秦浩还真有这个机会,接触到了某位老板。”
“那也没多大的事儿,他不是咱们体制内的人,顶多就算是个子侄,咱们走到这个位置,虽和大领导没有什么裙带关系,但却也是盘根错杂的,就为了一个子侄,要动堂兄您这样的中流砥柱,那是不可能的,省里的老板能这样儿戏?这可不是过家家,省里也不是终点,无法无天,还有上面的人看着呢。”
蒋振宇的分析也是有理有据,他异常的冷静,官场并非商场一样,官场的复杂如履薄冰,裙带关系极其复杂,盘根接错。
凡是能够在省内崭露头角的人物,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其支撑的势力。
蒋振宇给张泽忠续了一杯茶水,继续道,“堂兄,你是关心则乱,现在正是你要提升的节骨眼,所以敏感了些,其实没多大事儿,不信你等着看,这件事最多就是省医的副院长何魁道个歉也就完事,不会动真格。”
良久,张泽忠才点点头,沉声道:“的确如此,这件事是我过分关注了,秦浩只是个医生,就算是认识某位老板,也只是在平日里的生活上,会有点便利而已,官场中的事,他这个体制外的人不可能指手画脚,而且,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好了,振宇,我还有一个会,你下去吧,市卫生局这些天太清闲了,你得找点事做。”
张泽忠摆了摆手,长叹了口气,道,“这个秦浩啊,得找个机会除掉,虽然他不能对咱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次本来可以借机拿掉刘震男的,可是,又被这秦浩给坏了事。”
张泽忠眉间闪过一丝杀气,手段果然狠辣。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蒋伟就让他先再省厅呆着吧,我回头给打个电话稍微照映,蒋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蒋振宇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其实蒋伟的死活其实他张泽忠是不关心的,倘若不是蒋伟,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而且白白损失了沈一舟这么个大将,对方反而是越过越好。
对张泽忠而已,官场上那些无关重要的亲戚都可以是弃子!
等到张泽忠准备出门,蒋振宇这才站了起来,收拾好桌上的茶水和烟灰,跟着张泽忠一起出门。
他和张泽忠是亲戚关系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表面上他们还是上下级的关系,经常腻在一起,也能体现出上下级的合作无间,并没有什么坏处。
秦浩站在何魁办公室的门口,打量了一下里面,这才缓缓朝里走去。
找了个座位大马金刀的坐下,秦浩脸上再度挂上了一副伤感的表情。
大有那种被人伤害,对方还一笑而过的凄婉之势。
何魁虽知道了秦浩的身份,但并不知道,秦浩在这之前,狠狠演了卫国强一把,他看着秦浩手上的手铐,心中莫名。
“吴厅,卫队,这是……你们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忘记把秦专家手上的手铐给解开了。”
吴耀汉和卫国强眉毛纷纷一颤,心道何魁这老家伙也真不是东西,都这节骨眼上了,大家都知道秦浩的专家身份,手铐这么重要的事,谁还敢忘记?
这就算是猪也看得出来,是秦浩难缠,不肯给解开吧,这倒是好了,到了你何副院长眼里,成我们贵人多忘事了。
何魁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他笑呵呵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招呼着大家都坐。
众人一坐下,便开始了互相介绍。
何魁等到众人自我介绍完之后,便对秦浩道:“秦专家,之前我何魁多有得罪,实在是惭愧,诶,卫队长,赶紧给秦专家打开啊,这明晃晃的,多渗人啊。”
卫国强嘴角一抽,差点就说了句我开你M了个叉的,真要能开,老子能等到现在?
可惜这话并不能说出口,他只能自己闷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卫国强想着老这样也不是办法,这何魁纯粹就是个棒槌,没准待会还能说出更让人气闷的话来呢。
他索性瓮声瓮气道:“是秦专家不让打开,这件事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不过,秦专家也说了,要来省医讨个说法,否则,这副手铐就一直戴着。”
何魁心头一抽,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多么弱智,他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道:“秦专家,这都是误会嘛,我们省医之前对那个产妇做了医学评估,以现有的西医标准来看,想要二保一,那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我们医院的妇科权威,杨主任可以证明这一点。”
“至于逼迫病人转院,那是我们医院妇产科的一个医生的自行决定,当然,我也有疏忽之处,给了这些医生太大的权限。”
何魁的脸皮还真是厚的跟墙一样,说这话一点都不脸红。
秦浩嘲讽的看着他,懒得搭理他,这种人渣,既然三番五次的得罪自己,那就索性玩到底!
何魁被秦浩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他勉强挤出一脸的笑容,道:“秦专家犯不着用这种没素质的医生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嘛,这手铐还是先取下来咱们再好好谈谈,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我们会加紧时间改进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已经着手处理那位医生了,她肯定是要被我们医院开除的,简直就不像话嘛,怎么能将病人往外赶呢。”
纳兰秀竹静静喝着茶,没有插嘴。
吴耀汉和卫国强也是低头喝茶,静等着秦浩的反应。
何魁的说法挺不错,深得官场精髓,一手太极打得炉火纯青,避重就轻的学问也起码是大师级的了,不过,这一切都是虚的,秦浩买账,才是实打实的。
倘若都是官场中人,秦浩怕是就会借台阶顺势而下,可是秦浩纯粹就是个二愣子,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次只是犯了点小错误?就跟往日我看到的新闻一样,犯错的人是临时工,我们已将临时工开除,要来找麻烦,那对不起,去找临时工就对了。”
秦浩哈哈一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何魁,今天跟你明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把辞职信给我写好,我认为,你这样没有医德的人,不配当一个省医的副院长。”
“你……秦专家,我的副院长之位,是组织上给我任命的,是组织经过考察才下的决定,你这样,是对抗组织啊。”
这当着吴耀汉这个副厅长面赤裸裸打自己的脸,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之前就猜到秦浩难缠,没想到竟然这么难缠,好在之前已经提前打了电话给赵老爷子,要不然,今天自己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秦浩可是省保健局的专家,是省里的御医,凌驾于省内所有医生之上,他一个省医的副院长,虽说行政级别比他高,但并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不过,对于秦浩的刁难,何魁作为一个副院长,也是有脾气的,毕竟,他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把柄落在秦浩手上。
秦浩笑了笑,道:“何副院长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对抗组织呢,组织给我发了副明晃晃的镯子,现在都还在我手上铐着呢,伤疤都还没好,怎么可能就忘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