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偏殿,不是还住着一位魏良人吗?”吴奢窈忽的想起来,这里还住了位魏云簪。
无花也反应过来:“若能与她相互帮衬着,贵妃那边倒也能好对付些。”
“见过吴美人,美人快请进。”魏云簪见了吴奢窈,忙把她迎进殿。
吴奢窈左右看着这偏殿,那是不符合她七品身份的奢华:“倒还华丽,比我那儿还要好上许多。”
“这还不是多亏了陛下和贵妃娘娘,才让嫔妾得了些好处。”魏云簪一怔,又笑着回道。
吴奢窈闻言惊了一霎:“贵妃娘娘待你很好?”
“是呢!如亲姐姐一般。”魏云簪答的不假思索。
又闲谈了几句,吴奢窈便借口离开了。
刚回到侧殿,茯苓便来请吴奢窈:“想来吴美人也歇够了,贵妃娘娘有请。”
刚一进殿,就见了窦清砚请来的乐伶正抚着箜篌。
“吴美人来了?”窦清砚抬眸,“本宫觉着,美人的琴技定胜过宫中乐师不少吧?不如你来抚上一曲,本宫洗耳恭听。”
虽说这是明摆着的羞辱,但吴奢窈现在不得不委身为她弹奏。
吴奢窈专心抚琴,窦清砚却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好不惬意。
姜聊一来,便见了此番情景。他抬手,示意宫人不必通传。
一曲毕,姜聊拍手叫好:“如听仙乐耳暂明。”
吴奢窈见到这一抹明黄,自是知道来者是谁:“臣妾美人吴氏,拜见陛下。”
“哦?你就是延陵吴氏?”姜聊饶有兴味的瞧着跪在眼前的美人,“朕现今算是知道,父皇为何那样宠爱瑶襄夫人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注意到主位上窦清砚难看的表情。她没想到今日姜聊来的这样早。
“陛下是来看锦儿和珏儿的吧?臣妾叫奶娘抱过来。”窦清砚扯了扯嘴角,出言打断。
“贵妃,放肆了。”
姜聊看着未曾起身请安的窦清砚,眼神中透露着威严:“吴美人与你一样,是门阀家族的女儿,更是前皇后的族亲,身份显赫。你千不该万不该私自将她叫来为你抚琴,这是侮辱,你可明白?”
窦清砚赶忙跪下:“是臣妾思虑不周,只是听闻吴美人琴技出众,想讨教一番…还请陛下恕罪!”
“讨教?这样明摆着的居高临下耀武扬威,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姜聊睨了眼窦清砚,言语中尽是不满:“朕还真不知道,你是变了,还是本性如此。贵妃如今在后宫是只手遮天,恃宠而骄的下场如何你自当明白。”
说完,姜聊便拉着吴奢窈回了式乾殿。
而被撇下的窦清砚,则瘫坐在地上满目怨恨。
“你叫吴奢窈?”姜聊翻看着新秀名录,“那朕便唤你窈窈,如何?”
吴奢窈轻点头,陪着姜聊批阅公文。
“你在承乾殿受了委屈吧?这段时日你便住在朕的式乾殿,正好可有一处侧殿辟出来给你。等日后离这里最近的承明殿修缮好了,你再迁过去住。”姜聊边批着奏折,边与她说话。
“臣妾不委屈,陛下也别与贵妃娘娘置气,贵妃待臣妾很好。”她须得这样说,让姜聊知道自己比窦清砚温顺得多。
姜聊抚着吴奢窈正磨墨的手:“怎么都青了?快别忙活了,坐到一旁去歇着吧。”
吴奢窈眼神示意了无花,无花才上前叫苦不迭:“今日贵妃娘娘一早就留了我家主子,让主子给她一刻不停的磨墨,做的不好竟还要挨打!”
“无花,”吴奢窈蹙眉,“陛下跟前,不得胡言。”
姜聊眼底却涌上了心疼之色:“你总是这么善良,只知道为他人着想,却一点儿不想着自己。”
吴奢窈却是作了一副大气的样子:“臣妾初来乍到,即算是受了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姜聊看着她拿了本典籍在看,便询道:“你懂才学?”
“臣妾的祖父曾是翰林院大学士,从小跟着耳濡目染,在文学上有些造诣。”吴奢窈浅笑着回话。
她眉目间没有窦清砚那样的凌厉之色,而是清丽淡雅,气质如兰,周身散着冷冽之气,叫人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意。
“来朕身边,朕来一探虚实。”吴奢窈靠在姜聊旁边,二人一道读文写字,一派温馨。
这夜,吴奢窈侍寝,且姜聊破格让其整夜留宿在寝殿中。
“何安,传朕旨意。美人吴氏,侍奉有功,深得朕心。秀外慧中,蕙质兰心,特晋为兰嫔。”
吴奢窈一夜就越级晋封为嫔,还得了御赐封号,这无疑成了后宫的众矢之的。
“这兰嫔娘娘啊,美貌更胜于宣贵妃,才学更胜过陈贵嫔,这陛下得此佳人,往后后宫谁说了算,都警醒着点儿!”内务府总管得了消息,与下面的小厮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