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胜:“那些个食古不化的老匹夫,个个都与我作对。说什么皇上还健在,没有太子登基的先例。要不是为了嫁祸给萧永宁,我现在就去杀了那老不死的。等我登基,我要一个个地让他们人头落地。”
容修谨:“这是后话。如今还得先稳住他们。”
两天弹指而过。萧永胜命人将满朝文武都“请”到了金銮殿。容修谨住持大典,宣读皇帝退位诏书。
左丞相葛宏第一个跳出来:“太子既然说圣躬欠安,可否让老臣等面见陛下?”
萧永胜:“你是不相信本太子吗?”
葛宏:“臣不敢。只是皇上缠绵病榻多日,臣等三番四次要求觐见都被荣国公挡了回来。坊间又有不利于太子的流言,臣心里实在不安,必须面见皇上才能解心头之惑。何况按照本朝旧例,传位诏书应当由左右丞相共同见证。如今只有右丞相和荣国公作为见证,于礼不合。”
右丞相罗朗:“左丞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要传谁做见证还需你的同意不成?”
“那倒不必。可我也有直面君上的权力。你们拦着不让我见,难道是心虚吗?”
罗朗:“你……”
容修谨:“两位大人不要为此伤了和气。既然大家心里都有疑虑,那便请皇上亲临。”
容修谨朝一旁的方传志递了个眼色,方传志当即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萧云川便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上了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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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川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头上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浑身上下几乎只露出下半张脸。而推他出来的人并不是刚才出去的方传志,而是闻柳。
容修谨微微皱眉:“怎么是你?方传志呢?”
闻柳:“他突然闹肚子,让我替他。”
容修谨也没多说什么,对萧云川行礼道:“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跟着山呼万岁。萧云川并没有什么反应。
容修谨便起身道:“诸位同僚,皇上就在这儿,你们还有什么疑惑的?”
左丞相葛宏上前一步:“臣最近听闻一首童谣,盛传皇上被奸人所害。为了查明真相,臣特地寻了一位民间的神医,为皇上诊脉。”
听到这话,萧永胜脸色一变:“太医院御医都治不好的病,民间的庸医能治得好吗?何况父皇金尊玉贵,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诊脉的?”
葛宏:“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其实老臣也是为您着想。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今京城里流言四起,若不早些平息,恐怕对太子殿下更为不利。太子殿下既无愧于心,又何必担心呢?”
萧永胜大怒:“你……”
容修谨却拦住他:“既如此,那便请上来一试吧。”
民间的“神医”很快被请上来为萧云川诊脉。容修谨拉着萧永胜退到一边。
“那毒查不出来。”容修谨对萧永胜耳语道。萧永胜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神医”搭上萧云川的脉,两人具是一个激灵。再互看一眼,“神医”的眸子里迸发出想要吃人的愤怒。幸亏他是背对着众人的,才没让人瞧见。
“萧云川”用食指轻轻勾了勾“神医”的掌心,露出讨好的眼神。
“神医”沉默数息,才缓缓开口道:“皇上这病来得蹊跷。是因为接连中了两种毒,才会突发中风。”
这话与童谣所传几乎一模一样。众臣哗然,纷纷窃窃私语。
容修谨当即变脸:“你竟敢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
“谁敢!”一直坐着的“萧云川”却忽然站起来,指着萧永胜大骂:“逆子!你与你母妃一样狼心狗肺。你们以为下毒之事做得天衣无缝吗?朕只不过陪你演场戏而已,看看你到底不忠不孝到何种地步。”
“萧云川”突然发难,完全出乎容修谨与萧永胜的预料,两人均是措手不及。容修谨是只老狐狸,倒还勉强保持镇定。
萧永胜则完全乱了阵脚,连连后退两步:“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经中毒了……”
葛宏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吗?萧永胜弑父杀君不配当太子,更不配当皇帝。”
先后有大臣站出来表态:“太子谋逆,其罪当诛。”
“臣等附议。”
原先投靠容家的大臣和骑墙派见状,都不敢再吭声。
容修谨脑子转得飞快,突然高呼:“这皇上是假的。”
萧永胜反应过来,飞身扑向“萧云川”。一旁的“神医”忽然身形一动,挡在“萧云川”面前,一出手竟将萧永胜打得飞下台阶。
因为萧永胜这一击,“萧云川”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他修长的大腿。
这身材绝不是中年的萧云川该有的。
罗朗立刻站出来:“他是假的。假冒皇帝该诛九族。他说的话岂能听信?”
投靠容家的大臣纷纷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容修谨本就做了两手准备。见事情不妙,他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数百御林军全都冲了进来。
季澜见状索性撕下了面-具:“诸位,皇上虽然是我假扮的,但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日容贵妃为了害死卫娴妃,在香片里下毒。所幸卫娴妃早有防范,并未中招。可皇上却因为常去娴妃宫中,中了毒而不自知。容贵妃出殡当日,皇上亲自为她上香。萧永胜就在香里再次做了手脚,致使皇上毒上加毒,一病不起。此事乃是季澜亲眼所见。我手里还有物证和太医院首座的亲笔证词。还望诸位明辨是非,勿让这样弑父杀君、猪狗不如的东西毁了天武朝百年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