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川并未将所遇之人是谁说出,可说完,旋即他含笑看向林落:“茑茑,一日未见,怎的愈发水灵了?”
问完微微沉吟一刻,复又浅笑,意味深长:“是那种……春雨初霁时的水呢。”
眼前小人儿眉眼间比前日相见中含了些春,如花敷露。
是……和长兄成事了吧。
深谙此道的裴怀川心知肚明,但还是如此询问。
对于裴怀川和裴云之所述事实是否属实林落不晓,但对于裴怀川将此话说完之后就又寻他说这种话的这个行径……
“有……有么?”
纵使上回就知晓了其人言语孟浪,但再听仍有些尴尬,林落垂了垂眼。
“二哥哥莫要取笑我了。”
软糯糯的声音从林落口中说出,不知是不是寒暄的时间有些久。
林落忽觉抓着他手的力道紧了紧。
一双寒眸望向裴怀川。
裴云之道:“既是要用膳,走吧。”
馔玉楼。
三张案几摆好,裴云之居中入座,而林落与裴怀川左右相对跪坐圆垫上。
待是都落座,侍候在三人身后的侍从便端盘上桌。
玉牒银筷纷香,折腾了一下午,林落早就饿得不行了。
于是在见裴云之和裴怀川都有举著的动作之时,他也不矜持。
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炙肉咬了一口。
一边嘴中细细咀嚼着食物,林落一边听着耳边二人不知何时又开始的对话。
无外乎是一些裴怀川劝酒与裴云之应答的话,还有什么……
“重午时才聚,何来许久未见?”“先前来过东郡,‘先前’是何时?”,是裴云之说的,话声里清寒。
裴怀川笑,“你这大忙人自是不觉,可每回你我二人总是匆匆一见又匆匆,连话都说不上两句,哪儿算相见。”“‘先前’是何时……我也记不清了,兄长何时这般在意这种事了?难道是怕我哈,兄长可莫要多虑,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敬你一盏。”
听着二人关系似乎颇为熟稔,反正无外乎就是些叙旧的话。
其中有些话林落没听懂,许是太饱含深意了,只有他们二人明白。
只是裴云之的声线莫名的有些子冷,但并不是不愉的那种。
林落便也没太在意。
听了一会儿他便有些神游。
话说如今裴家庶子与这柏清遇上,恰又看见他,若是柏清告知了裴家庶子,他百般打听其喜好的事。
裴家庶子会是生气他太过算计还是愉悦他情深至此只为投其所好?
林落不知道,他先前总觉着裴家庶子是良善又放荡不羁的。
可如今接触才觉其人难测。
惹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觉裴家庶子未定会对此生气,但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真惹恼了,林落还不知该如何去哄呢。
嗯……想到这个问题,林落更为沉思起来。
是了,就算这事儿裴云之不生气,但若是有一天他不小心惹恼了这人,他该如何哄呢?
这是个难题。
思考着,林落感觉有些食不知味。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