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会想要请我吃饭?”
毕竟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还不到需要互相告别的程度。
明明在此之前,我们之间因为一个男人有着巨大而明显的隔阂。
“说来有点讽刺,自从我提离职以后,在收拾行李,突然发现在这座城市里,只有师兄、仕沅,还有你有交集,现在他回省城,这座城市于我而言,没有承载的梦想,也没有牵挂的人。”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含在嘴里,细细咀嚼,“你今日的话,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在我的视角里,你高傲严谨,却对感情小肚鸡肠,善妒,但无论什么,都没见过你这般坦然。”
“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声抱歉,我曾经以为只要告诉他,你有过小孩,甚至他也不是出现在你身边的唯一暧昧男性,他的心就会彻底放下,但是他最后丢给我的,只有一句‘我信她’,我就知道我们不会开始,也不会有以后”
方晚突然诚挚地望向我,眼眸内波浪流转,紧握着刀叉:“我觉得那天你在走廊里,骂我的话很对,我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有能力有理想,比起男人,握紧手术刀的手,才应该是我毕生所求,我的时间可以被手术占用、浪费,可以为任何的病人牺牲,但绝对不应该只是为男人,为一场绝无希望的爱情”。
我静静地听着,仿佛与生俱来的良好倾听者,此时我对她没有敌意,更多的是欣赏。
内里血液沸腾着,夸奖的话脱口而出:“那天是我故意激你,甚至我能理解爱上一个人的偏激、善妒和无可奈何,但你比我自在,敢于直抒胸臆,我没办法祝福你,毕竟你曾经让我很不痛快,但是眼下,我们讲和吧”
我举起了酒杯,微倾。
方晚明白了我的示意,也顺势而为。
那晚我们喝了点酒,却始终没有醉意。
晚餐后我们分开,方晚找了代驾,而我自行打了车。
夏夜总是不平静,让人动容。
我走在小区的路上,最终在楼下的路灯旁驻足。
此时灯光灰暗,月光隐晦皎洁,两者融合、映衬,相互辉映,我回想着今晚的对话,久久不能释怀。
甚至到了家门口,站在忽明忽暗的楼道口,竟有些希望,那个人会如同某个寂寥的黑夜,突然出现。
可惜,都是一场空。
第二日清晨,我刚醒,正在洗漱,便听见了门口按铃。
透过猫眼探头,打开一看,谁曾想是卢柏川拎着早餐上门。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一身邋里邋遢地,还未收拾,还是立马让他进了屋。
“我刚好在附近有个会,就顺路来接你上班,阿姨做了早餐,便给你带了一份”,卢柏川并未多余寒暄,自然地进了家门。
在这之前,他确实还没踏进过这里。
“那你得等我一会儿,我需要点时间收拾”,他顺着我的视线往下瞧,此时我正穿着一套宽松的米白色睡衣,头发松垮,脸上也毫无起色可言。
卢柏川有些不适应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将手头的豆浆与三明治、包子往桌上一放,不敢正眼瞧我,“是我来得唐突了,你先忙,不介意我随便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