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严肃地等着老板指示,等了好长时间却只等到了这句话。
他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拳头不受控制地握住,脑中一阵眩晕。
您有事吗
我是很认真在汇报工作啊
为什么你可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就因为你是老板吗
忍住,他是老板,他给工资,他最大。
妈,拳头更硬了啊
张助理靠着自己无比出色意志力以及社畜卑微,缓缓将拳头松开。
他挂上职业性虚假笑容“有吗,谢少刚刚还说想和我聊聊,肯定是关心您。”
傅铭城闻言眉头一下子皱起,锐利目光打在张助理身上,语气低沉“不行。”
张助理计划通,耶
谢凌那天没能按计划和张助理聊聊,也没能履行在家陪傅先生一天承诺。
让谢凌打乱计划被迫出门,是蔺导在今天“例行要钱会议”上,忽然说自己今年想拍商业纪录片。
谢凌匆匆忙忙赶到会议室,放眼望去大小股东们玩手机玩手机、聊天聊天,好像没有一个人把这破会议放在心上。
没办法,星城财报虽然年年都惨不忍睹,但股票却一直在涨,股东到手钱没问题,那就什么都没问题。
他坐下喝了口水,随意地问右手边蔺导“商业片和纪录片叔你今天想拍两部两部”
头花白却精神奕奕蔺导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满脸嫌弃“是商业纪录片,就一部。”
商业、纪录片。
明明是挺简单俩词,可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怎么都看不懂。
后排一个吃零食小姑娘鼓了鼓脸说“蔺叔,你可别瞎搞啊,小成本电影拍着玩就行了,可别拿指标开玩笑。”
“是呀是呀,要是缺投资我爸说他以个人名义投资五十万嘛。”接话是个看起来还没成年高中生,他说话时甚至还没放下打游戏手机。
“蔺叔,你用闲暇时间创新嘛,咱们先把今年指标搞定行不。”
星城股东只是持股,却没有决策权,大部分股东都不愿意浪费时间来开会,这会儿说话基本都是股东孩子,他们年纪都不大,有几个还是未成年,坐在这儿就是代表爹妈走个过场。
他们也都是有经验开会人了,原本只要坐在位置上吃吃零食打打游戏,等会议结束之后再从爸妈那那点出场费。结果蔺导说完自己今年计划后,他们就傻了,随后立刻将此事转告给父母,等谢凌来了就赶紧叽叽喳喳地传达着爹妈对本次事件意见。
总结来说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星城维持现状已经很难了,创新风险太大。
谢家是顶级豪门,产业遍布极广,从文娱影视、动漫游戏,再到高新科技和各种实业,几乎没有亏钱项目,除了星城。
星城影视是谢家少有累赘资产,可偏偏这个累赘资产却不能随便割舍。它给谢家带来是国民度和好口碑,以及一些隐形资源。
温女士将星城交给自己儿子时主要想法其实是不想开会。
要钱给就是了,开会真好烦哦,股东们能不能学会独立行走
事实证明,不行。
且不说其余股东没有决策权,大部分股东们其实只想安安静静地拿钱,不想参与这些内部会议,毕竟星城不管怎么说都有谢家兜底,他们总是不会亏。
股东们没有压力,温女士却不堪其扰,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刚刚成年儿子身上。
宝贝儿子长大,是时候帮妈妈分担痛苦了。
温女士对星城总体规划是每年稳定输出口碑电影、稳定布优质唱片、稳定地和中央合作。
简单来说就是,能靠钱解决事,你们都别给我出幺蛾子。
而股东们说“指标”其实是星城内部一个潜规则,是谢家对星城策划方向星城出品,必属精品。
星城可以不赚钱,甚至可以亏钱,谢家可以给星城擦屁股,但星城必须维持住自己好口碑。
股东们当然知道稳定精品输出才是星城长盛不衰原因,星城在圈内就是一个德高望重老前辈,古板然,出东西却是一顶一好。
而这会儿蔺导居然要铤而走险搞什么商业性质纪录片
蔺导旁边股东笑呵呵地打圆场“老蔺啊,你要是想搞创新,我们以私人名义投资,就不挂公司名下了,倒不是说不信你,主要是星城现在也禁不起大变动了,咱也别给小谢找麻烦了。我刚才看了一眼,今年交上来项目也挺多,有几个大i也准备开机了,正好也需要你指导指导,创新嘛,什么时候来都行。。”
“对对对。”
有人开了话头,其他出场股东七嘴八舌接话,会议室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谢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随后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蔺导“您具体说说。”
蔺晨导演是国内知名大导演,最擅长是纪录片和文艺片,年轻时拿到第一笔投资是谢凌父亲以私人名义投。
当时国内影视市场很恶劣,更别说是小众纪录片和文艺片了,可偏偏蔺导当年就靠着谢父投资,硬生生靠着一部小成本文艺片闯出了八个亿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