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是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将秦雄飞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后来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死了心。
后来女儿开始抵触秦家,开始变得狠厉,开始积极变强,她也有了很大的心理变化,说白了,在苏氏的心里,只有秦荽才是她的唯一,才是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走至一处石凳前坐下,这才缓缓说道:“我来这里几日,早就猜到你是有事故意支开我。能让你如此紧张的人,娘也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
“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自从知道苏氏的身世后,秦荽心里多了些对母亲的心疼,说话也温柔了些。
苏氏很高兴女儿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但更心疼她的改变。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她看着女儿轻声问,浓浓的关切让秦荽有些鼻酸。
“没有,不过,他可能会来找娘,我希望娘不要见他,你在这里很安全,他是男人不方便随便进来,你只要咬死不认得他,不见他就好。”
“好,娘都听你的。娘不会成为你的负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娘在这里很好,真的,娘很喜欢这里。”
秦荽没有听出苏氏的话里意思,她满心思都在秦雄飞接下来会如何做?
当夜,秦荽和苏氏睡一张床,这是多少年都未曾有过的事了,尤其是秦荽,加上前世后面几年,她便更是许多年都没和母亲如此亲密了。
苏氏说她是秦荽的拖累,实际上秦荽心里隐隐也有些这样的埋怨,只不过她压下了,有时候也想若是娘不是外室,她的命运会不会截然不同?
亦或者,苏氏不是那么软弱,任凭秦家人欺辱拿捏,她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选择和结局?
只是如今听了苏氏的身份后,她似乎有些同情和理解母亲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不得已,旁人又如何感同身受到她的痛苦呢?
这一晚,苏氏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全是秦荽小时候的事,那些秦荽早已遗忘或者根本不在意的小事,却在苏氏的口中鲜活起来,就如同昨日才生的事情一般。
秦荽翻身,抱着娘的一条胳膊,脸颊挨着母亲,轻声说:“娘,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苏氏的话语一顿,稍后才说:“我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干活。”
说到此处,她长长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活真是多啊,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一直到晚上所有人都睡下了才能歇息。”
如此说来,她嫁给秦雄飞后相比起来反而过得很好,至少不用干那么多农活了。
“娘以前有没有想要嫁的人?”秦荽仰头,借着灯光看向母亲的脸,苏氏的侧脸很好看,眉眼很温柔,有小家碧玉的颜色。
秦荽反而多了些秦家人的大气,少了苏氏的温婉柔美。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苏氏眼神微闪,虽然骂女儿,却似乎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亦或是某些人。
“说说嘛,女儿想听听娘的事。”秦荽摇晃着母亲撒娇,这一次撒娇很是得心应手,也是心甘情愿。
“当时村里有个后生,总是偷偷帮我干活,我打柴,他就早早打好柴,路过我旁边时二话不说就丢在我身边。有时候还偷偷给我丢一个山果子吃,有时候是一个煮熟的鸡蛋。”
苏氏说起来便有些收不住话题了,嘴角含笑温柔的说:“有一次他还给了我几颗糖,我只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了。”
若不是她突然被卖给秦雄飞,说不定她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虽然依然干着农活,却也甘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