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你怎么了?是让我逆流而上,换一个方向登陆么?”
沈游是在和一只体型与襄阳大雕差不多高大、却可以飞在空中的雪白大鸟说话。
在神话传说中,鸿鹄是凤凰的一个分支,可以简单理解为“白色的凤凰”,所以沈游就给这只从小养到大的异兽起名为鸿鹄。
鸿鹄就眼睁睁看着自已这个身为操船界菜鸟、明明路痴却对认路又有种迷之自信的主人,航向是越来越偏移。
能够误打误撞上岸,大概都是老天爷保佑了吧。
“鸿鹄,你是在安慰我吧,都是这海浪过于险恶,让我们本该正确的路线偏离了方向,好孩子,你是在心疼我吧。”
鸿鹄生无可恋,鸿鹄累觉不爱。
这个明明听得懂它什么意思,却刻意偏到另一个方向,并且成功“洗脑”了他自已的主人,还请闭嘴吧。
没有你时不时地逼逼赖赖,我能多活好几年。
它为什么那么累,大概是因为有一个让它探路,却不知不觉偏离路线,导致它探路与指引都只是做无用功的主人吧。
鸿鹄放弃了,以后再自告奋勇给某人引路它就不叫鸿鹄。
在武功上拥有强大的天赋与潜力之后,老天爷给卡五沈游关上了另一扇门,那就是认路的天赋。
能够载人的大白雕,现在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早日上岸,然后好好休息吃喝一番。
沈游是天下第一名侠与七姑娘的独子,他的舅舅朱八则继承了外公朱百万的家业,但单单对于他的父亲来说,沈游倒也未必就是独子,按照原来的剧情线,飞剑客应当也是存在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阿飞都是他的哥哥,只要有沈游在,林仙儿那样的海王恶女就不可能欺骗他们沈家人的感情。
“可怜我那大哥,一颗纯情少年心,没想到竟是痴情错付了…”
“林仙儿一个人钓鱼也就算了,可她钓的舔…啊不是,是鱼才对,为什么还可以给她女儿上官小仙继承?”
“总不可能我大哥好好一个人,活在世上一天就给她们母女消费一天吧。”
怀着一颗炽热真诚的心,沈游带着他的大白雕上了岸,以拯救兄长阿飞为小目标,向阿飞与李寻欢可能经过的地方去了。
“好饿啊,鸿鹄,但是我又舍不得花钱,我们还是忍一忍,先就地取材,吃点鱼和野味之类的,刚好调料都带齐了,等到舅舅他们家旗下的酒楼再好好吃一顿吧。”
鸿鹄:所以,你是准备名正言顺白嫖自家了吗?说好闯荡江湖应当独立呢。
它是可以吃生的,但是它主人做的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难道仙岛沙滩上的贝壳与螃蟹,还不足以让它的主人认清现实吗?
但方向好像确实是偏离得太远了,沈游翻山越岭,中途还乘坐了鸿鹄飞了一大段,到了城镇,沈游就拦了一位老丈,“老伯,这里是哪里啊?离山西远不远呀?”
那老丈便诧异地回答道:“这里是张家口啊,山西…那应该挺远的吧,我没离开过这附近,可能帮不了你了,不好意思啊小伙子。”
“你要是急,可以去城里的镖局问问,他们走南闯北的,肯定懂得。”
“好,多谢老丈了,您忙吧,祝您顺利。”沈游长得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穿着蓝色的衣裳,背着剑,腰间系了一个没有装酒的酒囊,洒脱而不羁,带有点点的慵懒与青莲剑仙般的风雅。
他长得极俊俏,张家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老汉年岁也大了,但这少年郎实在是有其生平所见最英俊的一张脸。
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那种轻快明朗的神情、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注意他,并且对他感到自然而然的亲近。
走在张家口的大街上,忽而就听见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驼铃之声,沈游抬眼望去,便见整整六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慢慢地踱步,骆驼则是坐着几个嬉笑打闹的白衣美公子。
女扮男装。
这一幕有些熟悉,但是沈游并不在意,他现在只想去大街上最好的酒楼,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大吃一顿,最后就是好好睡一觉。
“诶,你们看见了没有,那个穿蓝衣的落拓少侠,他生得可真好,比咱们公子都要英俊呢。”
“觅雪,你这妮子一直看着他,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小心公子知道了就不再疼你了。”
那叫觅雪的女人就啐了一口,道:“胡说什么呢!我看是你们这些浪蹄子动了春心才是。”
“我是瞧他长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呀,对了,是公子那边传来的白描画像,有个不长眼的小子偶然坏了公子的事,让公子没能抓到那个昆仑派的女弟子…让咱们少了位姐妹…”
“蓝色衣裳,长得也像,该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若非是提前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她们也不敢随便出手的。
却说沈游处,在这样热闹的地方,他可总算是找到了朱家的酒楼。
亮了证明身份的玉佩,就上了二楼雅间,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了。
两名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
在吃些干果小点的时候,就见长街对面的另一家酒楼门前,有个少年同两位店伴在吵闹,说是吵闹,其实是那个少年在戏耍两个远比他高大多的店伴。
那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狗皮帽子,脸上手上全是泥土黑煤之类的痕迹,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看着挺其貌不扬的样子。
只有那两丸乌灵灵的眼珠儿,就像一泓秋水,甚是灵动,叫人不由多看了一眼。
少年做了个鬼脸,“还你就还你,当我稀罕么?”说罢,他就把手中的馒头给了蹲在店门旁、一头瘦巴巴的黄毛小狗吃。
那小狗忙呜咽一声扑了上来,两三下将肉馒头吃了个干净。
那店伴气得狠了,拿起一旁的火钳就要打,“真是可惜了,多好的肉馒头竟这样喂了狗。”
就算卖不出去了,让他和伙伴分了也是好的啊。
店伴的动作很快,却是怎么也打不中那个乞丐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