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讨好
昙花完全绽放的时间如舟翊预料的一样,亥时正点六朵花苞开完,绽放的过程确实不算快,不过花瓣打开的动作是肉眼可见的。
缺乏夜晚娱乐活动的舟翊硬是看完了昙花开放才回去睡觉,该剧本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又到了上治国论的时候,舟翊讲得口干舌燥,一看堂下的皇太孙正托腮望着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殿下,你可有在听?”
赵逸徽回过神来,“我在听,太傅在讲治大国如烹小鲜。”
“错。”舟翊道,“我方才说到《九州图志》,梁国的南北差异,地形地貌,人文风俗,殿下说来听听。”
赵逸徽仰着脸一笑,“我错了太傅,我没留意听,您再讲一遍。”
“大殿下。”舟翊严肃起来,“你在太子殿下和皇上面前的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刻苦学习,乖巧听话都是假的。”
“太傅别生气。”赵逸徽讨好般地笑着说,“我不走神了,求太傅再讲一次。”
舟翊看着他,想了想目前梁国的国情,其实赵逸徽这个年纪已经不用学这些了,但由于老皇帝还没退位,把持着国之大权,太子都只能做些小事,更何况派不上什么用场的皇孙了,所以几个皇孙没有一个把学习当回事的。
自己父王都还没当上皇帝,有他们什么事。
舟翊也没训,继续讲刚才的内容,梁国版图算是广阔,南北差异较大,大体的差异皇孙都能说出来,但具体要落在某一处他们就模糊了,当地的人文他们完全是不清楚的。
有些官员上报的时候经常拿当地条件做借口,奏折一级一级地传递上来,很多细节时常被忽略,给本地官员制造了贪赃枉法的机会。
就算朝中有人知道部分官员在搞鬼,但皇上都没说什么,他们就更不会提,舟翊在内心叹了口气,客观来说,他希望贤王早日掌控这个腐烂的政权。
课间休息时,舟翊坐在长信殿里翻看摆在架上的古籍,别看梁国现在挺糟糕的,但以前文化鼎盛的时候留下了不少好东西,比如他手上翻的这本大能的诗作,诗集的内容描写的都是梁国五十年前的景象,国都繁华,人民生活还算富足,诗人的言辞间都透着对生活的向往,哪怕在遭遇逆境时也想着“前途总是清明”。
可如果诗人知道五十年后梁国的前途没有清明,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说,还好诗人去世得早,看不到如今梁国的现状。
“不好了!”有太监跑进来对舟翊道,“太傅,大殿下划伤了手!”
“怎么划伤的?”舟翊起身道,“传太医了吗?”
“传了,但大殿下不让太医碰,打发奴才来叫太傅。”小太监把身子躬得很低,着急得满头大汗,恭敬地等着舟翊出去。
“带我去看看。”舟翊道。
小太监赶紧领着人去,在长信殿后面的空地上,赵逸徽正坐在凉棚底下,周围围了一圈人,有宫女太监还有一位太医。
太医被赶到较远的位置站着,手里拿着药膏干着急,嘴里劝道:“殿下敷点药止血。”
“不用!”赵逸徽冷着声儿。
他的掌心糊满了血,有血滴到了地上,吓得旁边的宫人一个劲儿地发抖,有两个小宫女都哭了。
“为何不上药?”舟翊上前来,盯着赵逸徽沾满血的手掌沉声道。
赵逸徽起身朝舟翊走近几步,望着他笑笑,“只是被剑划了一下,小伤,他们上药没轻没重的,我怕疼。”
赵逸徽咧着嘴一笑,“太傅帮我上药。”
太医听闻,赶紧把药膏递了过来,“劳烦太傅了,殿下的伤口要及时止血,最好再包扎一下,防止碰伤。”
赵逸徽把手往舟翊面前伸了伸,一滴血滴在了舟翊脚尖前。
“先拿清水和干净的毛巾来。”舟翊吩咐。
宫人跑着端来一盆温水,将干净的毛巾递到舟翊手上:“太傅,干净的。”
舟翊打湿毛巾拧干,擦去伤口旁边的血迹,稍微弄干净后才清楚地看见那道伤口,是在掌心偏下靠近手腕的位置,有一寸长。
血还在往外冒,但是动静比刚才小点了,太医院给的止血药自然是好的,舟翊把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赵逸徽疼得眉头皱了起来,“太傅,轻点儿,还是疼。”
舟翊朝他看去,发现他眼睫都颤了颤,看来是真的疼。
“知道疼还舞刀弄qiang,谁让你拿剑的,没有大将军指导你也敢胡乱用剑。”
“我不是用得不对。”赵逸徽解释,“我只是不小心划到了,练武总有被伤到的时候,太傅手臂上不是也有一道剑伤吗?”
舟翊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不知道赵逸徽这小子什么时候看见了他手臂上伤疤,那的确是剑伤,从前练剑时不小心碰到的。
“你不一样,你是皇太孙,不能有任何损失。”
赵逸徽呲笑一声,“皇太孙又不是只学文治不学武功,那日我见太傅剑术了得,我也想学习一二,就自己拿来练练,太傅若是不放心,今后你教我得了。”
赵逸徽抬眼盯着舟翊,“太傅,手把手教,这样我就不会伤着了。”
这个时候,太医识趣地又递过来浸了药的布条,舟翊接过布条就往赵逸徽手掌上缠,把伤口包裹住,他缠得比较松,怕伤口闷在里面透不过气。
太医又拿了干燥的布条,舟翊用干净的布条在外面裹了一圈,然后打了个结。
“好了,殿下这阵子都不用写字了,放两天假。”
赵逸徽拽住舟翊的袖子晃了晃,“不用放假,不能写字还能听课,太傅讲就是了,等我手好了便把要写的字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