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两者都是呢”
我是你的软肋,也是你的铠甲。
你会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
听到她这句话,穆云起怔了怔,半晌,回了她一个笑容。
他的精力显然还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清醒,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紧皱眉头。他很放松,因为他知道,温知意就守在他的身边。
直到他能长时间维持清醒后,温知意才有机会把消息告诉他。
开口前,她迟疑了一瞬。
这种时候,她总不能问他“我有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或者“我有一个坏消息,很多人都似乎认定了你叛国,不过不用担心,我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保证你听完就忘了之前那个。”
显然这种幽默感在这样的情境下,会显得非常的不合时宜。
她只能平铺直叙,不做赘述,以最简洁的方式告诉了穆云起真相。
他听完后陷入了沉默,温知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神色一点点崩塌。
显然,从此无法行走这种消息,让穆云起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自持。
温知意背过身去,移开了视线,她知道穆云起不会愿意让她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穆云起感谢她的体贴,愿意在这个时候移开视线,他低头,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手,是在他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恢复的希望有多大他没有问这一句,因为他知道,如果希望很大的话,她刚刚就说了。她没提,显然是因为情况不容乐观。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温知意听到他轻声叫了她的名字。
她这才转身看着他“军医说,你现在身体太过虚弱,不适合一路颠簸,最好再休养一段时间,再回京延请名医。”
军医还说,反正治腿的最佳时机已经过了,是否耽搁这段时间,区别不大。
“好,我知道了。”穆云点头。
“你”
“半个月后,你安排人,送我回京吧。”
“我陪你回去。”
穆云起刚刚一直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闻言才抬头看她一眼“栎城还需要你,我自己回去就好。”
“让你自己
回去然后让你一个人经历痛苦的挣扎,等你终于能够面对这件事,等你终于收拾好心情、调整好心境,重新能拿出笑容的时候,再来面对我”温知意叹了口气,“我若让你这样做,那我连一个合格的朋友都算不上。只能陪你欢笑,不能伴你苦痛。这算什么”
“你要在陪伴我和守栎城之间做选择吗”穆云起质问她,“我决定离京之前,是你对我说,家国大事和儿女情长,我很清楚哪一样更重要。现在轮到你了,家国天下和我,你很清楚该怎么抉择。”
我甚至算不上你的儿女情长。
“我的确很清楚我该怎么抉择,”温知意斩钉截铁,“陪伴你和守栎城,我两样都要。”
她说得极为郑重,连穆云起都被她语气里的坚定震了一震。
在这种时候,她似乎终于展露了那从小被宠大的千金大小姐的本性。
温知意天性里就缺少能屈能伸的元素。
大概因为从幼时开始,她想要的东西似乎都唾手可得,她几乎没有面对过特别艰难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场面。
她拥有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权势和出身,偏偏又生得那般美貌,所有令天下女子艳羡的元素,在她身上都集齐了。
很多人想要的珠宝饰、锦衣华服,于她而言甚至都没有生出过“想要”这个概念,她不需要想要这些东西,她一出生,这些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些东西,她得到的毫不费力。
后来她想要一些需要付出努力的东西,开始习武学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