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东看了带路的士兵。
“你去看好你的门。”
“什么卵事我听不得,麻烦!”
说罢士兵摇头晃脑走了。
见此情景佟冰心里有了猜想,这些人明面干着公家的活,暗底里不少干了私活,心也落了。
“小生和彭大人表弟杨森乃同窗好友,是杨兄引荐在下来见彭大人的。”
彭东听是熟人介绍来的,起身让座,又亲自沏了茶。
“表弟引荐,有何事啊?”
“听闻彭大人掌管炼铁场,小生斗胆烦请彭大人帮忙做点铁器,银子少不了你的!”
彭东一听是私活,心里高兴,表面却黑着脸。
“哎,不行的,你可知道我干的是公家的活,端的是公家的碗,怎可中饱私囊,再说了,万一你拿了我的铁器,去干了犯法的事,我是脱不了干系的!”
“彭大人放心,我要的不是刀箭之类的禁品,只是一些铁管。”
“你拿铁管作甚,不说出用途,我是不会答应的!”
佟冰见有戏,忙老实交代了。
“不瞒彭大人,在下有初上规模的酒坊,急需一批铁管作为酿酒设备。”
彭东闻声站起。
“你是不是何知县遗宅酿酒的那个黄……”
“正是在下,黄八怪只是在下不务正业时的外号,本人贱名实则为佟冰。”
“嘿嘿嘿,听说你的酒独一无二,烈而醇香,可有真假?”
“彭大人不嫌弃,下次来定给大人你带上几坛。”
“哈哈哈,既然你是我表弟的同窗好友,所用铁器也用于生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做了,告诉我,怎么个做法?”
佟冰心里早已大概勾勒出火铳手铳的雏形,要来纸笔,画了下来。
彭东接过画纸,长管八支,短管十五支,再结合尺寸重量计算。
“都是熟人,给你个优惠价,十一两二百文钱,如何?”
佟冰清楚这个价远远高过市场价,但有人肯接活,他是不在乎这点钱的。
“彭大人,在下事先说明,这些铁管不是普通的生白铁管,必须要有硬度,并具备有一定的韧性才可!”
彭东不解。
“我们能做的只有生白铁,一次性灌铸,明说了,硬度是有的,但没有韧性,你坚持要韧性,用途上有什么要求,你说来我想想办法?”
佟冰自然不会说什么枪管炸膛,他只能围绕着酿酒捏造相同的炸膛原理。
“我酿酒时铁管要埋在火里,烧烫时过水。”
“明白了,热胀冷缩,管会炸裂开。”
佟冰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办不了,这是个无可避免的问题!”
佟冰是何许人,他可是穿越过来的大学生,这点问题难不到他。
“彭大人,在下有一个建议,大人可以试试。”
“哦,说来听听。”
彭东一看就是个爱钻研的人,说到行内技术上的话题,很认真。
“问题出在浇注铸形的步骤上,如果将模具放于火中,再倒入铁水,让其铁器在火中慢慢成形,缩短冷却的时间,就具有韧性了。”
彭东拍打脑瓜子,佟冰一语点破,他悟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竟不顾大人的官家身份,拉起佟冰手往外跑。
来到熊熊燃烧的火炉旁,丢进去一个制铁棒的模具,等模具烧红时,命人倒进铁水。
少顷取出,冷却后叫人用大铁锤砸,铁棒没有断成两截,而是给砸弯了。
“早该想到了,冷却得快铁就很脆,延长冷却时间,就会变得有韧性了,佟兄,你真是个天才啊!”
彭东喜出望外,高兴得和佟冰称兄道弟了。
“佟兄,你让我的技术得到一个很大的突破,金钱买不来的突破,为表感谢,你这批货我给你免费了!”
“彭大人,这只是在下的一个无意之举,没想到能成功,也没想到能为大人带来帮助,也算在下有幸,能为大人解忧!”
“哎,佟兄客气了,从今天起,你是我表弟杨森同窗,也是我彭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