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仅是唇,她身上还有旁的地方也都遭了殃。
那人在她身上肆意的模样简直就像狗儿叼着肉一般,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哪还有半点传闻中的冷静自持。
他们待她的态度,都好的不似在对待一个妾室。
……不,不能想了。
顾夏合上双眼,强行打断脑中那些莫名冒出的,不合时宜的想法。
很多事情,无需深究,她只需规规矩矩地过好当下的生活。宠辱偕忘,方是后宅的生存之道。
轻轻吸气,一股凉意钻入肺腑,顾夏心底那些燃烧起的心绪随之渐渐安定下来。
将杯子递回给朱嬷嬷,顾夏缓缓从床上起来,状似无意问道:“小叶呢?”
“小叶姑娘昨儿不小心摔了一跤,砸到了脸,奴婢便让她休息去了。”
“砸到了脸?”顾夏惊呼,“怎得如此不小心?”
“许是天黑下雪的缘故。”见顾夏仍旧一脸忧心,朱嬷嬷劝慰道,“姨娘不必担心,小叶姑娘只是摔了一跤,磕破点皮,她是个机灵的,已经自个儿去药房领了药回来,还嘱咐千叶那丫头过来告了假,想来很快便会好。”
原来不严重啊,顾夏心下怅然,面上却是笑道:“有劳嬷嬷了。”
“姨娘哪里的话,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朱嬷嬷小心翼翼地扶起顾夏,伺候她洗漱更衣,见她行动不甚利落,关切道,“姨娘可有觉着哪儿不舒服?奴婢给您按按?”
顾夏细细感受了会儿,摇摇头。
倒不是没有不舒服,只是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哪儿不舒服,就是浑身酸软,身上的骨头跟要散架了似的。还有就是那个地方,又酸又涨,好像还有点肿,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朱嬷嬷瞧着还是有些担心:“还是让奴婢给您按按吧,松快松快,世子爷在外面晨练,等练完回屋,还得要姨娘您伺候着。”
顾夏怔住,错愕道:“他还没走?”
朱嬷嬷眼中的夏姨娘一贯都是谨慎的,眼下这般失态像极了受宠若惊,且还惊得不轻,不觉笑着宽慰她道:“世子爷是心疼您,所以特别留下来陪您用午膳。”
“……”
顾夏知道朱嬷嬷是误会她了,可她不能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顾夏想着不然她还是晕过去算了。
屋外阳光正好,愈加明亮的光线从庑廊的檐下大片大片洒进来,空气中隐约还飘着一丝淡淡的梅香,极是温暖安逸。
这样好的天气,却无法自在地享受,真是可惜了。
顾夏在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温和地笑道:“世子爷可用过早膳了?”
朱嬷嬷摇头:“世子爷特地交代过,他先去晨练,您要是醒了就先吃,不必等他。”
沉吟片刻,顾夏说:“那便传膳吧。”
朱嬷嬷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就退下去布置早膳。
照理顾夏该等苏御来了再一同用膳的,只是她这会儿着实精神不济,在不吃点只怕待会没有足够的心力应对苏御,所以顾夏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数的了,先吃点补充体力再说。
早膳是一碗热烫烫的手擀面,面条上边码着两个煎得水嫩嫩的荷包蛋,另外还配有四碟子小菜。
面条是昨日早膳时顾夏就吩咐了的,这样寒冷的早晨令人打不起精神,一碗热烫烫的吃食下肚,能提神不少。
该说不说,这面上的很合时宜,就是份量太足了些。
这么大一碗,便是两个顾夏也吃不完啊。
莫不是小厨房面粉放多了?
顾夏正吃着,就见苏御迈着大步从外边走进来,忙放下筷子迎上去。
“爷。”
苏御看了眼没被吃几口的面,道:“不用管我,你先吃着。”
说完便直接从顾夏身边走过,进了内室。
顾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苏御是进来换衣裳的,顾夏走进来时,外袍已经被他脱下,眼下正欲打湿巾子擦擦脸和脖子。
顾夏见了,快步走上前,先苏御一步将巾子打湿,再递给他。
苏御没有接,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夏。
顾夏今日穿的是芳姑姑新给做的一套冬装,鹅黄缎面的夹袄,衬得她胸鼓腰细,仿如一朵开得满满的棣棠花。
见人迟迟不接巾子,顾夏不觉抬起头,却与苏御深邃的目光撞到一起。
苏御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顾夏的脸颊,沉声道:“你帮我?”
顾夏不敢避开他的手,捏着巾子的手指紧了紧,诺诺道:“是。”
面庞、脖颈、耳后,顾夏细细地擦拭着。
苏御侧过头,便看到顾夏纤细的手指捏着巾子贴在他耳后的画面,视线微微向下,入眼一片明黄,衣领微开,能看见一截莹白如玉的脖颈,红艳艳的吮痕隐在衣领之中,蔓延至锁骨处,再往下是一片诱人的阴影……
苏御要比顾夏高出很多,顾夏只能踮着脚才能看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给他擦拭干净。
经过昨夜的荒唐,顾夏的腿到现在还是软的,踮着脚没站多久就酸了,身体无意识地倚上苏御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