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晋市邝家的儿子。
只不过命运尤其爱跟“他”开玩笑,十九岁以后的人生,比从前更加黑暗。
被接回来后,他的亲生父母嫌弃他没有教养,上不得台面,处处冷落他。他名义上的“哥哥”邝锦担心“他”抢走自己的一切,处处针对排挤他。本该是跟他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楚卿,不仅一心只有邝锦,还把他视为眼中钉,肆意玩弄他的感情。
连厌站在车厢中,回味着嚼碎糖果的甜蜜,优雅得仿佛是在品鉴即将到来的故事,与故事里美味醇香的食物。
楚卿,不知道他的这位未婚夫是否如他想象中一样好吃?
“好的。”连厌回复了邝冯如的信息。
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公交到站,连厌回去了宿舍。
附宏大学跟传统大学比较起来,宿舍更像是一个高度自治的社会圈。除了每人睡觉的地方,还包含了各种游玩场所。连厌在经过某间储藏室的时候,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仿佛是隐忍不住的哭泣,与呻|吟。
连厌表情没有变化地改变脚步,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越是靠近,传进耳里的声音就越清晰。连厌甚至听到了对方难耐的呼吸声,以及柔软的衣服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他有意加重了脚步,里面人的呼吸略微停顿,像是被吓到了,情绪也跟着激烈了一瞬。喘气声更重了。
连厌恶劣一笑,唰的一声,拉开了储藏室的门。
顷刻间,在门口处蜷缩成一团,面庞潮红的青年便露了出来。
真可怜啊。
连厌毫无怜悯心地想着,面上满是欣赏他人痛苦的兴味。
“他”的故事里,乾馥是一个漂亮蠢货。
附宏大学里全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权贵子弟,他们看中了乾馥,每个人都骗他玩弄了一场。
今天是这条故事线的开头,不巧,被连厌撞上了。
在此之前,他们从无交集。
蜷躲在里面的青年看不清楚究竟是谁打开了门,他的理智已经撑到了尽头。
连厌的到来除了带来了一丝外界清新的空气外,还带来了独属于他的味道。乾馥闻不到,但他身上的药无疑被刺激得更厉害了,脸庞的红直接映到了眼尾,眼眶霎时间就充满了轻盈的泪水。
呼出的气代表了主人最诚实的状态。
连厌出于好奇,微微弯腰端详了一阵。然而在他打算离开时,青年在理智丧失中急切地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乾馥的手跟他的人一样滚烫。
“帮、帮帮我。”
诚实又脆弱的姿态令连厌微妙了一瞬,他垂眸看着乾馥的手。
对方紧绷的指节已经染上了暧昧的绯色,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哭态,宛如骤雨之下的纤弱花朵。
连厌从他身上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属于食物的清香,尽管可能比不上楚卿,但远远胜于之前的那两个人。
正好,他现在有点饿了。正餐之前,吃点点心也没有所谓。
蝴蝶是没有道德心的,变异的深蓝蝴蝶更是如此。
连厌并未考虑过这是否正确,他宽容地将乾馥的手握紧,勾唇一笑。
“当然,我的荣幸。”
储藏室狭小的门被重新关了起来,所有奇怪的声音亦被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