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静语难得正经一回,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把向来思维敏捷的沈言忽悠的一愣一愣,还忙不迭的感叹道,“你说的也对。”
一边的郑宁也是,冷不丁的凑上前来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朝她竖拇指:“啧啧,不错不错,够潇洒,够豁达。”
被人一吹捧,曾静语立马得瑟起来,昂首挺胸下巴高高扬起,一副欠扁的得意模样,“必须的。”
沈言看向郑宁,两人眼神交流道
----------------你夸她干嘛,那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
---------------你还朝她竖拇指咧,能怪我么?
--------------没事,反正还有邵俊来收拾她。
--------------嗯,邵俊就是老天专门派来收拾她的。
3
两年没有放过假,冷寂林大发慈悲,一共批了邵俊二十天的假。
邵俊的回来第二天被邵妈妈逼去相亲,到今天为止,已经在家里呆了十二天了。这些天邵俊除了相亲那次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陪着邵妈妈在外面摆摊,邵妈妈不死心的还想怂恿邵俊去相亲,时不时的旁敲侧听。
“阿俊啊,你还记得隔壁的李阿姨吗?她女儿和你是小学同学,以前在外面读书,听说最近回来了,你们是同学,没事多联系联系。”
“阿俊啊,你没事多出去转悠转悠,参加参加同学聚会什么的。”
“阿俊啊,我昨天在在街上遇到你高中时候的师母了,他听说你回来让你去他们家玩呢?对了,她那个出国的女儿也回来了,你们当初好像感情挺好的,有空就去看看,李老师当初对你可不是一般的照顾啊。”
昏暗的客厅里,原本低头吃饭的邵俊闻言猛的一愣,握着筷子的手突然僵住,缓缓抬起头来,“那老师呢?老师在家吗?”
对面的邵妈妈面色一喜,道:“在家呢,你师母说你老师到现在嘴上还老师挂着你,明天有空,正好去看看。”
“嗯。”邵俊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晚上曾静语电话来的时,邵俊正在厕所洗澡,手机落在客厅的饭桌上。
少妈妈听着声响从卧室在卧室里叫了邵俊几声,没人应,她又穿着火红的棉睡衣走了出来。
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曾静语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看到屏幕现实的一霎,她心里猛的一紧,犹豫了几秒之后才缓缓的伸出手来按下接听键。
“喂,邵俊,我跟你说,我今天体育课跑第一了。”曾静语向来藏不住话,为了跟邵俊报告这个,她已经激动了一天了。虽然功绩很小,但是她觉得这是她努力一个跑步一个星期的成果,更是她为了成为军医,走想特种部队迈出的第一步。
邵妈妈心里有些懊恼,她不知道邵俊和曾静语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听曾静语的口气,应该两人关系很好,不然谁会这么晚打电话来就为了说一声‘我今天体育课跑了第一’,她跑了第一跟邵俊有什么关系?很显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连每天的日常生活都要报备的状态了。这让邵妈妈觉得很惶恐。
邵妈妈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开口道:“静语,我是邵俊的妈妈。”
“额”曾静语突然楞了几秒,随后又毕恭毕敬道:“伯母好。”
邵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静语,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还年轻,将来一定可以找到比邵俊更好的人。”
闻言曾静语整个蒙了,堪堪楞在那知道邵妈妈挂了电话也没有回过神来。
夏日的微风将她柔软的头发轻轻吹起,面上传来丝丝凉意,曾静语突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炽白的路灯,眼神迷离而茫然,整个人陷入某种遥远的记忆。
10、chapter10
1
曾静语九岁以前一直跟着妈妈住在南方,那时候他爸爸好几年才回来一次,她每个星期最期待的就是周末,因为那一天爸爸雷打不动的会打电话回来,当然,除了某些特殊任务之外。
她会很兴奋的像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向爸爸回报这个星期学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交了什么新朋友等。爸爸每次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夸她两句,很欣慰的表扬她“静语真乖,静语好棒。”
然而这种充满期待的日子过的并不长久,在她九岁的时候,妈妈突然向爸爸提出离婚。她清楚得记得那天爸爸妈妈吵的很凶,爸爸满脸狰狞,好似一头发狂的狮子,愤怒中却氤氲着浓浓的痛苦,充满血丝的眼睛里蕴满了一层晶莹透亮的水雾。
他说:“我不可能答应离婚的,你这是犯法,要上军事法庭的。”到了后面,几乎是用吼的。
客厅里,爸爸一手紧抓着妈妈的手腕,一手紧紧握拳,好像下一刻就要往她妈身上招呼一般,好似经历了绝望之后爆发的野兽,
妈妈双眼圆睁,充满怨恨的看着爸爸,带有着决绝中带着的哀伤和痛苦,“我知道这是犯法,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了你,从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就嫁给你到三十二岁,整整十年,你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加起来半年都不到,静语出生的时候你在哪,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你在哪,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我知道你很伟大,为了人民为了国家驻守在边疆,或者在更艰苦的地方,你是战士,你是英雄,可是,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而我要的是一个丈夫,不是一个英雄。”
曾静语当时很小,并不明白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她只看见爸爸原本狰狞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浓浓的哀伤,紧握着妈妈的收也渐渐的松开,整个人堪堪楞在哪里,好像一下老了几十岁,良久才颓废的坐上沙发,双脚叉开,手肘撑在膝盖上,抱着脑袋,烦躁的抓着头发,半响才缓缓抬起头来,祈求道:“你跟我去随军成么,我们重新来过,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也想想静语,她才九岁啊。”